第4章
我知道,再鬧下去,我永遠也出不去。
我開始聽話,認真吃藥,按時接受“治療”。
出院那天,顧裴凌親自開車來接我。蘇燦坐在副駕,妹妹陪我坐在後座。
車開了很久,妹妹忽然開口,“哥,上次來看你時,你已經把離婚協議籤了。今天上午,蘇燦姐和大哥剛領完證。”
她晃了晃手機,屏幕上是他們的結婚照。
我一陣暈眩,根本不記得什麼時候籤過,
“停車!”
“哥!”妹妹不耐煩地皺眉,“你能不能別鬧了?你看看裴凌哥,永遠那麼穩重。難怪爸媽決定把公司全部交給他打理。”
我猛地抓住前座靠背,“我的股份呢?”
蘇燦轉過身,聲音依然溫柔,“易安,你生病期間沒有行爲能力。爸媽也是爲你好,暫時把股份交給裴凌代管。”
“那是我的心血!”我盯着顧裴凌的後腦勺。
他嗤笑一聲,“易安,你沒那個能力。安安分分當個富貴閒人不好嗎?”
我看着這一車人。
我的妻子,我的“哥哥”,我的妹妹。
“停車。”我聲音很輕,“否則......”
我突然探身,一把揪住顧裴凌的頭發猛扯!
顧裴凌一個急刹,車猛地停在路邊。
我拉開車門跳了下去,臨走前回頭盯着他們,“我的東西,沒那麼好拿。”
我在京市還有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。我找他們湊了一筆錢,請了最好的律師,帶着一隊人直奔公司。
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。
可警察比我先到。
我被擋在公司大門外,那些兄弟的電話突然再也打不通,籌來的錢也從賬戶裏憑空消失。
顧裴凌在保鏢的簇擁下走出來,像看小醜一樣看着我,
“顧易安,這麼多年了,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?”
我被轟了出去,像條喪家之犬。
那晚,我去了酒吧。酒一杯接一杯,只想把一切都灌醉。
再醒來時,頭痛欲裂,身邊躺着一個濃妝豔抹的陌生女人。
我還沒反應過來,房門就被大力推開。
蘇燦和顧裴凌領着我父母和妹妹站在門口。
一群記者把鏡頭對準了我,閃光燈幾乎刺瞎我的眼睛。
我從床上滾落,狼狽不堪。
父親一拐杖抽在我背上,“拖去做檢查!別染了什麼髒病回來!”
報告出來的那天,病房死一般寂靜。
那個女人有艾X。而我的化驗單上,也印着同樣的三個字。
“自甘墮落!”母親扔下這句話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妹妹將整盆冷水潑在我頭上,“你真惡心!別再說是我哥!”
蘇燦拿起毛巾,手卻停在半空,最終收了回去。
一夜之間,我失去了所有。
他們把我扔進郊區的傳染病醫院。大年三十,我高燒不退,求醫生給點藥。
醫生白我一眼,“顧總交代了,別太嬌慣你。這病,燒一燒也好。”
我逃出醫院,一路跑到顧家大門外,跪在雪地裏。
蘇燦沒有露面。
顧裴凌走出來,俯視着我,輕輕搖了搖頭,又轉身進去了。
一個傭人拎着垃圾桶出來,將腥臭的垃圾劈頭蓋臉倒在我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