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
黎明前的烏坦城,死寂中醞釀着風暴。

蕭峰如同幽靈般翻回自己小院,換下夜行衣,處理好身上的淤青和殘留的毒氣,將奪來的玉盒、藥物布袋、毒瓶以及那張殘圖仔細藏好。做完這一切,天邊已泛起魚肚白。

他強撐着疲憊,將夜交藤用特殊手法處理,抹去自己殘留的氣息,然後通過一個極其隱秘的、連通蕭炎小院後牆狗洞的、只有孩童才知道的縫隙,用細線將玉盒“送”了過去,並輕輕敲了三下牆壁。

做完這些,他幾乎虛脫,靠着牆壁緩緩滑坐在地,胸口劇烈起伏。“安魂玉”源源不斷地輸送着清涼氣息,滋養着他過度消耗的靈魂和身體。

另一邊,蕭炎被輕微的敲擊聲驚醒,疑惑地來到後牆,發現了那個玉盒。打開一看,三株熒光流轉的夜交藤靜靜躺在其中。

“老師!是夜交藤!”蕭炎又驚又喜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藥老的虛影浮現,看着玉盒中的藥材,蒼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極其凝重的神色。他仔細檢查了玉盒和藥材,上面沒有任何標記,手法幹淨利落,連一絲多餘的氣息都沒有留下。

“又是這樣…神不知鬼不覺,送到你面前。”藥老的聲音低沉,“炎兒,你這三弟…身上迷霧重重啊。”

蕭炎興奮的心情冷卻下來,也意識到了不對:“老師,您是說…”

“昨夜後山,有人突破鬥者,氣息源頭在他小院附近,卻又瞬間消失。今夜,這急需的夜交藤,又如此詭異地出現。”藥老目光深邃,“巧合太多,便是必然。蕭峰…絕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。他背後,或許真有一位神秘強者,或者…他本人,就藏着我們不知道的秘密。”

蕭炎沉默,看着手中的夜交藤,又想起白日那神秘的“深藍虛影”,心中疑慮叢生。弟弟…你到底是誰?

“先不管這些。”藥老揮了揮手,“藥材齊備,我立刻爲你煉制‘紫心破障丹’,助你沖擊鬥者!實力,才是應對一切變局的根本!”

蕭炎重重點頭,壓下心中雜念,開始準備。

蕭峰並不知道自己再次成了藥老的“重點觀察對象”。他此刻全部心神,都集中在“聆音”捕捉到的、來自加列家族方向的、那越來越濃烈的殺意和混亂上。

柳席沒死。

他雖然被鬼面魔蛛重創,瞎了一只眼,身中蛛毒,但憑借煉藥師的各種保命丹藥和詭異的毒功,硬生生拖着殘軀逃回了加列府。此刻,加列家族正雞飛狗跳,柳席淒厲的控訴和加列畢憤怒的咆哮,即使在黎明時分,也隱隱傳開。

“是蕭家!是蕭戰那個老匹夫!他派了高手埋伏在夜嘯崖!殺了加列圖,搶走了夜交藤,還差點要了我的命!”柳席的聲音嘶啞怨毒,夾雜着劇烈的咳嗽。

“蕭!戰!”加列畢的怒吼幾乎掀翻屋頂,“好!好得很!殺我族人,傷我供奉,奪我藥材!真當我加列畢是泥捏的不成!”

“父親,我們不能再忍了!”加列奧的聲音響起,充滿戾氣,“蕭家肯定和那個什麼‘深藍虛影’有關系!他們背後有人!必須趁其羽翼未豐,徹底鏟除!不然等蕭炎那個廢物恢復了,加上神秘強者,我們就完了!”

“奧兒說得對!”奧巴帕的聲音竟然也出現了,看來是連夜被請來的,“加列兄,蕭家這是要絕我們的後路!不如我們聯手,趁現在蕭家還沒完全恢復,那個神秘強者也不知所蹤,一舉滅了蕭家!坊市、藥材、所有的資源,我們兩家平分!”

“幹了!”加列畢顯然被怒火和貪欲沖昏了頭腦,或者說,蕭家近日展現出的“潛力”和“神秘後台”,讓他感到了致命的威脅,“召集所有好手!聯絡依附我們的勢力!午時一過,血洗蕭家!”

殺意凜然,毫不掩飾。

蕭峰的心,沉到了谷底。

最壞的情況,還是發生了。柳席的逃回,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加列和奧巴兩家,要狗急跳牆,發動全面戰爭了!

以蕭家現在的實力,面對兩家聯手,加上可能被裹挾的其他小勢力,絕無勝算!就算父親是五星大鬥師,就算幾位長老實力不弱,也雙拳難敵四手。

難道…真的要動用那張寶貴的一次性召喚符?

可是,召喚誰?能召喚到什麼層次的存在?能對付得了加列畢(五星大鬥師)、奧巴帕(四星大鬥師)以及他們手下的衆多鬥師、鬥者嗎?而且,召喚符只有一張,用了就沒了。萬一召喚來的投影不給力,或者時間不夠…

就在蕭峰心念電轉,苦苦思索對策時,老張頭連滾爬爬地沖了進來,臉色慘白如紙。

“少…少爺!不好了!米特爾拍賣場那邊…剛剛派人送來這個!”老張頭將一個用金線繡着米特爾家族徽記的精致信封,哆哆嗦嗦地遞給蕭峰。

蕭峰心中一動,接過信封,拆開。裏面只有一張散發着淡淡馨香的紙箋,上面用娟秀卻透着凌厲的字跡寫着:

“午時三刻,東城門槐樹下,面談合作。過時不候。——雅妃”

雅妃!她答應了!而且,將時間提前到了午時三刻!就在加列、奧巴兩家約定動手的時辰之後!

是巧合?還是…雅妃也知道了什麼?

蕭峰目光閃爍。雅妃選擇這個時間點,這個地點(東城門,人流密集,但也容易脫身),顯然是有深意的。她恐怕已經通過谷尼,確認了“青木回春膏”和那些特殊材料的價值,也對烏坦城即將爆發的沖突有所耳聞。她這是要…坐山觀虎鬥,然後選擇最有價值的合作者?

不,或許不只是合作。雅妃精明如狐,恐怕是想在雙方兩敗俱傷之時,以最小的代價,獲取最大的利益,甚至…掌控烏坦城的局勢。

“好一個米特爾·雅妃…”蕭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想當漁翁?那也得看看,水裏的魚,會不會先把船掀翻。

他看了一眼系統面板,那【一次性召喚符·隨機(弱化版)】靜靜地躺在物品欄裏。又看了看窗外越來越亮的天色,以及“聆音”中加列府那邊越來越喧囂的集結聲。

一個瘋狂到極點,卻也可能是唯一破局的計劃,在他腦中迅速成型。

他要主動出擊!在加列和奧巴兩家動手之前,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!而且,要鬧得足夠大,大到讓雅妃不得不提前入場,大到讓所有人,包括藥老,都看不清真相!

目標——加列家族府邸!

他要讓這張一次性召喚符,發揮出最大的價值!不是用來防守,而是用來…血洗!

“張伯,”蕭峰的聲音平靜得可怕,讓老張頭都打了個寒顫,“你現在立刻出城,去東城門槐樹下附近等着。如果午時三刻,看到一個穿紫衣、很漂亮的女人出現,就把這個交給她。”

蕭峰飛快地寫了一張紙條,折好,遞給老張頭。上面只有一句話:“合作可,但需誠意。午時三刻,加列府見分曉。若至,可談。不至,勿悔。”

他要逼雅妃提前做出選擇!逼她在沖突爆發前,就必須站隊,或者至少,表明態度!

“然後,你就立刻離開烏坦城,去城外的莊子躲幾天,沒我的消息,不要回來。”

“少爺!您要做什麼?太危險了!”老張頭急了。

“按我說的做。”蕭峰不容置疑,“快走!”

打發走老張頭,蕭峰深吸一口氣,開始做最後的準備。

他將從柳席那裏得來的藥物仔細分類,將幾種效果猛烈、擴散性強的毒粉(如“迷魂散”、“蝕骨粉”)單獨包好。又將“蝰蛇涎毒液”小心地塗抹在幾枚邊緣鋒利的碎瓦片和鐵釘上。最後,他將那半張殘圖和幾盒“青木回春膏”貼身放好。

然後,他換上一身最不起眼的灰色麻布衣服,臉上再次抹上灶灰,將“安魂玉”的氣息盡力內斂。

做完這一切,他推開房門,走了出去。

清晨的陽光,帶着一絲涼意,灑在蕭府寂靜的庭院裏。前院隱約傳來蕭戰和長老們緊急商議的聲音,護衛們緊張巡邏的腳步聲。山雨欲來的壓抑,籠罩着每一個角落。

蕭峰沒有驚動任何人。他如同一個普通的、早起溜達的病弱少爺,慢吞吞地走到蕭府後門附近一處堆放雜物的角落。這裏牆外,是一條偏僻的小巷。

他最後看了一眼蕭府深處,蕭炎小院的方向。老哥,加油突破吧。家裏,我先幫你擋一擋。

收回目光,蕭峰眼中再無絲毫猶豫,只剩下冰冷的決絕和一絲瘋狂的火焰。

他翻出後牆,融入清晨稀薄的人流,朝着加列家族府邸的方向,快步走去。

加列府,位於烏坦城東區,占地廣闊,高門大戶,守衛森嚴。此刻,府門前廣場上,已經聚集了黑壓壓一片人。加列家族的精銳護衛、依附的武者、傭兵,足足有近百人,大多都是鬥者,其中鬥師氣息不下十道!加列畢一身錦袍,臉色陰沉地站在台階上,身旁是臉上纏着繃帶、眼神怨毒的柳席,以及一臉橫肉的奧巴帕和他帶來的幾十號奧巴家族好手。

兩大家族聯手,聲勢浩大,殺氣騰騰。周圍街道早已被清空,遠處只有一些膽大的平民和探子在偷偷張望。

“加列兄,時辰差不多了,出發吧!”奧巴帕舔了舔嘴唇,眼中閃爍着貪婪和殘忍。

加列畢點了點頭,正要揮手。

就在這時——

“嗖!”

一枚邊緣閃爍着詭異紫光的碎瓦片,從斜刺裏的人群縫隙中疾射而出,帶着尖銳的破空聲,直取台階上柳席的面門!

柳席雖然重傷,但警惕性極高,下意識一偏頭。

“噗!”

瓦片擦着他的耳朵飛過,深深釘入他身後的朱紅門柱上,發出“滋滋”的腐蝕聲!門柱上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小坑,冒出淡淡的青煙!

蝰蛇涎毒液!

“敵襲!保護柳大師!” 加列畢又驚又怒,厲聲大喝。

人群一陣騷動,所有目光都朝着瓦片飛來的方向看去。

只見一個穿着灰色麻衣、臉上髒兮兮的瘦小身影,從街角陰影裏緩緩走了出來。他手裏還掂着幾枚同樣閃爍着紫光的瓦片和鐵釘,眼神平靜得可怕,仿佛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。

正是蕭峰!

“是你?!蕭峰!你這個病秧子小雜種!” 加列奧一眼就認了出來,先是錯愕,隨即暴怒,“你找死!竟敢一個人來送死!”

“送死?” 蕭峰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遍全場,“我是來…收債的。”

“狂妄!” 加列畢怒極反笑,“就憑你?給我拿下!要活的!我倒要看看,蕭戰派他這個廢物兒子來,到底耍什麼花樣!”

幾名加列家族的鬥者立刻獰笑着撲了上來,鬥氣涌動,拳風呼嘯。

然而,蕭峰的動作比他們更快!或者說,他根本沒打算和這些小嘍囉糾纏!

在幾人撲到的瞬間,他猛地將手中幾包毒粉朝着人群最密集處狠狠擲出,同時身體如同遊魚般向後急退!

“嘭!嘭!嘭!”

毒粉包在半空中炸開,灰白色、淡黃色的粉末混合着刺鼻的氣味,如同煙霧般彌漫開來!沖在最前面的幾名鬥者猝不及防,吸入粉末,頓時感到頭暈目眩,鬥氣運轉滯澀,甚至有人皮膚開始潰爛!

“是毒粉!小心!”

人群一陣大亂。

而蕭峰已經退到了廣場邊緣,背靠着一堵高牆。他目光掃過驚怒交加的加列畢、奧巴帕,以及被護衛死死護在中間、眼神怨毒無比的柳席。

就是現在!

他從懷中,緩緩掏出了那張散發着微光的紫色符紙——【一次性召喚符·隨機(弱化版)】。

“裝神弄鬼!一起上,殺了他!” 加列畢失去耐心,五星大鬥師的氣勢轟然爆發,就要親自出手。

“晚了。” 蕭峰低聲自語,然後,毫不猶豫地,撕碎了手中的召喚符!

“以我之名,諸天投影,降臨此世!”

“轟——!!!”

仿佛九天驚雷炸響!又似虛空破碎!以蕭峰爲中心,一股難以形容的、浩瀚、狂暴、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恐怖氣息,驟然降臨!

紫色的符紙化作無數光點消散,取而代之的,是蕭峰身前,一道正在迅速由虛化實、不斷拔高的巨大身影!

那身影,頂天立地!不,是幾乎要頂破這片蒼穹!

他赤裸着肌肉虯結、如同銅澆鐵鑄般的上半身,下身圍着簡陋的獸皮裙。膚色是深沉的古銅色,頭發如同燃燒的火焰般根根倒豎!面容粗獷豪邁,眼神卻如同熔岩般熾熱、睥睨天下!最令人震撼的是,他手中握着一根…巨大到不可思議的暗金色鐵棍!鐵棍兩端包裹着金箍,棍身布滿玄奧紋路,只是靜靜地杵在那裏,就仿佛能壓塌萬古青天!

一股蠻橫、霸道、戰天鬥地、不死不休的恐怖戰意,如同海嘯般席卷全場!加列畢那五星大鬥師的氣勢,在這股戰意面前,如同螢火之於皓月,瞬間被沖得七零八落!

所有人都僵住了,如同被無形的山嶽壓頂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實力稍弱的鬥者,更是雙腿發軟,幾乎要跪倒在地。

那巨大的身影緩緩低下頭,熔岩般的眸子掃過下方如同螻蟻般的人群,最終落在臉色慘白、渾身顫抖的加列畢等人身上。他咧開嘴,露出一個看似憨厚、卻讓人心底發寒的笑容,聲如洪鍾,震得人耳膜生疼:

“嘿!是哪個不開眼的毛神,敢動俺齊天大聖…孫悟空罩着的人?”

“齊…齊天大聖…孫悟空?!”

“沒聽說過,不過這看上去至少是鬥宗級別的妖獸” 加列畢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,聲音因爲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調。雖然形象細節更接近洪荒巨猿,那沖天的戰意,

“我們家族怎麼會惹到這樣的存在”

“我們配嗎?”

“那個誰?” 巨大的身影撓了撓頭,似乎有些困惑,但隨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中的巨棍,“小子,是這些人找你麻煩?”

他巨大的頭顱轉向蕭峰,雖然只是投影,但那目光中蘊含的一絲關切和詢問之意,卻讓蕭峰心中莫名一暖。“如果是本尊的話,估計是九星鬥聖巔峰”蕭峰想。

“是!他們,要滅我滿門!” 蕭峰指向加列畢、奧巴帕、柳席,以及他們身後那黑壓壓的人群,聲音斬釘截鐵。

“滅門?嘿嘿,好大的口氣!” 巨大的身影獰笑一聲,手中那仿佛能捅破天的暗金鐵棍,緩緩抬起,“那就讓俺老孫看看,你們有幾條命,夠不夠俺一棍子打的!”

話音未落,巨棍已然帶着毀天滅地般的威勢,朝着加列府門前那黑壓壓的人群,轟然砸下!

沒有花哨的技巧,沒有絢麗的鬥氣,只有最純粹、最霸道的力量!一棍之下,空間仿佛都在哀鳴,空氣被擠壓出肉眼可見的波紋!

“不——!!!”

加列畢、奧巴帕發出絕望的嘶吼,拼盡全力催動鬥氣,試圖抵抗。柳席更是嚇得魂飛魄散,捏碎了一枚保命玉符,身體化作一道黑煙想要遁走。

然而,在絕對的力量面前,一切掙扎都是徒勞。

“轟隆隆——!!!”

地動山搖!煙塵沖天!

加列府那氣派的大門、高大的圍牆、精美的樓閣…在巨棍之下,如同紙糊的一般,瞬間粉碎、坍塌!以棍落點爲中心,一個直徑超過十丈的巨坑憑空出現,深不見底!恐怖的沖擊波呈環形擴散,將方圓數十丈內的一切建築、樹木、假山…全部夷爲平地!

至於那些站在門前廣場上的人…

除了加列畢、奧巴帕、柳席等寥寥幾個實力最強、見機得快、又有保命底牌的人,在最後關頭瘋狂逃竄,被氣浪掀飛出去,吐血重傷,僥幸撿回半條命外…

其餘那近百名鬥者、鬥師,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,就在那驚天一棍之下,灰飛煙滅!連點渣都沒剩下!

一棍!僅僅一棍!近乎團滅!

煙塵緩緩散去。

巨大的身影扛着鐵棍,站在廢墟中央,看着遠處如同死狗般癱在地上、奄奄一息的加列畢幾人,撇了撇嘴:“嘖,真不經打。還有氣兒呢,小子,要補刀不?”

蕭峰站在遠處的街角,看着眼前這宛如末日般的景象,心髒也在瘋狂跳動。他知道召喚來的投影會很強,但沒想到…強到這種地步!這真的是“弱化版”嗎?這簡直就是人形天災!

“不…不用了。” 蕭峰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的震撼。殺了加列畢和奧巴帕容易,但那樣可能會引來他們背後更復雜的勢力(比如雲嵐宗)的全面報復。現在這樣,將他們打成重傷,勢力幾乎全滅,已經足夠了。剩下的,交給父親和…即將到來的雅妃去處理,或許更好。

“行吧,你說了算。” 巨大的身影無所謂地聳聳肩,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色,又低頭看向蕭峰,熔岩般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贊賞,“小子,有點意思。俺老孫的時間快到了。這個送你,算是見面禮。”

他伸出巨大的手指,對着蕭峰眉心,隔空一點。

一道微不可察的、蘊含着某種戰天鬥地、不屈意志的金色流光,瞬間沒入蕭峰眉心。

蕭峰只覺得腦海中“轟”的一聲,仿佛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。一股灼熱、狂放、卻又無比精純的力量,瞬間席卷全身,與他體內那乳白色的氣流轟然對撞、交融!

“呃啊——!” 蕭峰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,身體表面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澤,氣息不受控制地瘋狂飆升!

鬥者八星!九星!鬥者巔峰!

“咔嚓!” 屏障破碎!

一星鬥師!二星鬥師!最終,在三星鬥師的位置,緩緩停了下來。

不僅如此,他感覺到自己體內那乳白色的氣流,顏色似乎加深了一些,帶上了一縷淡淡的金色,運轉之間,多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鋒銳和力量感!腦海中,更是多了一段模糊的、關於如何運用“力”的玄奧感悟,以及…一個名字:《鬥戰聖法》雛形。

“嘿,好好練。別辱沒了俺的名頭。” 巨大的身影聲音開始變得縹緲,身體也開始緩緩變淡,“小子,有緣再見…對了,替俺向那個禿頭帶句話…”

他的聲音越來越低,最終連同那頂天立地的身影,一起化作漫天光點,消散在空氣中。

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
只有眼前那一片恐怖的廢墟,癱在廢墟邊緣如同死狗的三個“族長”,以及空氣中殘留的、令人靈魂戰栗的毀滅氣息,證明着剛才那毀天滅地的一棍,絕非幻覺。

蕭峰站在原地,感受着體內澎湃的力量和腦海中多出的東西,久久無言。

這掛…開得好像…有點太大了?

他緩緩轉過頭,看向東城門的方向。

時間,應該差不多了。

雅妃…這場大戲,你可還滿意?

該你…登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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