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4
她的身體猛地一僵,低垂着眼準備繞過我從旁邊溜走。
打算忽視我說的話。
我並不打算放過她,抬起手來一把扯掉了她的帽子。
她戴着口罩,眼神瞬間一掃而過公婆。
她眼底顯而易見的慌亂被我輕易捕捉,但她很快強自鎮定。
她用一種刻意改變的沙啞嗓音說:
“這位男士,你認錯人了,我不認識你。”
“請你不要纏着我,不然我報警了。”
她剛說完就想溜。
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,冷笑一聲:
“認錯人?”
嶽母卻急了,她猛地過來拉我:
“你又在說什麼瘋話?月琴早死了!”
“你不要在這纏着一個路人!”
“丟人現眼!”
她聲音極大,瞬間吸引了不少目光。
我卻依舊不放過那人:
“陸月琴,燒成灰我都認得你!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,請你讓開!”
她試圖推開我離開,開始掙扎。
我用盡力氣甩掉嶽父扒拉住我的手臂,再一把扯掉她的口罩。
“想走?那可不行。”
口罩揭下,是再熟悉不過的面容。
八年了,她容貌和八年前幾乎沒變,只是眼尾處多了幾道皺紋。
我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那個恨了很久的人:
“好久不見!”
“怎麼這人好像我家月琴?!”
我一直冷笑着看她,絲毫不意外她在這裏。
我淡淡掃過假裝很震驚的嶽父嶽母。
再將目光放到她臉上,我語氣平靜地說出真相:
“你兒子出事了,你來的正好。”
我死死拽住她的胳膊,指甲幾乎嵌進她肉裏。
嶽母抓住我的手一愣,似乎是沒想到我早就知道了一切。
她還在狡辯:
“劉景鵬,你在說什麼。我怎麼聽不懂。”
“月琴都死了八年了,這人只是相似而已。”
“你快掏錢給聰聰看病才是正事!”
她又想扒拉我,我反手給了嶽母一巴掌。
她捂着臉震驚得全身發顫:“你敢打我?!”
我嘴角噙着笑,沒管一旁哭嚎的嶽母。
只是死死盯住面前的陸月琴。
“裝的挺好,你媽被我打,你居然能做到沒有反應!”
我故意譏諷:“不愧是心腸最黑的人,佩服!”
她抿着唇:“這位男士,欺負長輩是很丟人的。”
“我再說一遍,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。”
她再一次將帽子戴了上去。
我並不急:
“可以!既然你說你不是,那敢不敢現在就去驗個DNA?”
他皺眉,意料之中的拒絕了。
“那我們去警局,指紋驗證你到底是誰怎麼樣?”
聽到警察局三個字,他臉色驟變,抵抗的力道明顯鬆了。
周圍已經有人駐足圍觀,指指點點。
“你......你放開!瘋子!”
她試圖掙脫。
“我是瘋子?”
我提高音量,既是說給他聽,也是說給周圍人聽。
“我被一個假死了八年的妻子騙了八年,贍養了他父母八年!”
“現在她活生生站在這裏,你說我瘋了?好!警察局也去定了!”
我摸出手機,直接按下110,將屏幕亮給她看:
“你自己選,是體面地跟我去驗明正身,還是讓警察親自來接我們去?”
她看着我決絕的眼神和那即將接通的電話,最後一道心理防線終於崩潰。
她整個人像被抽走了力氣,頹然道:
“別......別報警......”
她抬起頭,臉上換上了一副痛苦又迷茫的表情,語氣也變得虛弱起來:
“你是景鵬?”
她捂着臉,顯得十分痛苦:
“我失憶了......很多事都想不起來......剛才,剛才我是真的沒認出你......”
“失憶?”
我簡直要爲她這拙劣的演技喝彩:
“真是好借口!忘了我是誰,沒忘了在你親兒子急救的時候出現在附近?”
“陸月琴,你這失憶可真會挑時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