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央央撇了撇嘴，把房屋買賣合同塞進包裏。
“媽，你做人就不能大度一點嗎？虧你還從小教導我要善良！”
“當然是我把房子給賣了，然後送給王彥明一家，他們裝修新房，到時候嫁過去，我也能跟着享福！”
我氣的頭腦有些發聵，兩眼發黑，不可置信的看着她。
那是給我媽交手續費的最後保障，居然被她偷偷賣了送給了一個居心叵測的男人？！
我徹底崩潰，眼淚止不住，用手死死拽着她的包，聲嘶力竭的怒吼。
“誰允許你賣房子！這是你姥姥的手術費！”
央央被我吼的愣在原地，隨後莫名其妙的瞪我一眼。
“姥姥都那麼大年紀，該走就得走了，這筆錢當然要留給我！”
“再說了，王彥明家裏條件不好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你就不能善良一點，幫襯着他？”
“還有王阿姨，她那麼大年紀也不容易，要不是我把你的社保錢給她交了，現在受苦受累的就是她了！”
聽到最後一句，我身體中所有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走。
震驚絕望一起涌起，我究竟養育了個什麼怪物？
她的善良是建立在自己親人的痛苦和絕望之上。
我深冬早上5點出門，就爲了趕在清潔工上班前收一些廢瓶子補貼家用，她看不到。
連續30年每一年過年我都自請加班，就爲了多得一些加班費，所有聚餐通通不去。
自己的衣服穿了10年舍不得買一個補丁，這些都是爲了在不影響到央央的生活質量下多拿一份社保錢。
這些她通通看不到，她卻一心想着幫一個動輒打罵她的男人。
我絕望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，甚至連眼淚都發幹。
央央看到我這幅模樣，撇着嘴嘀咕着什麼，隨後轉身出門。
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。
想到還在病房裏的母親，我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。
現在得趕緊湊齊手術費，那套房子被央央賣了，我還有現在住着的一套。
哪怕要自己去租房，也必須得把母親的醫藥費湊齊。
我不敢耽誤，直奔自己房間而去，還好，這套房子的房產證央央並不知道。
可當我走到我房間的門口，我卻聽到裏邊傳來的嘀咕聲。
“這大房子這些年全讓她一個人住着，真是便宜她了！”
“不過央央，你倒真是個好孩子，自己拿錢補貼我的社保費用，隨便找了點關系，就把前幾十年的也補上了！”
我的腳釘在原地，有些發冷。
女兒笑着回應。
“這有什麼，反正我媽最後5年也沒交社保，就把前30年的記錄挪給您用唄！”
我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呼吸急促，過往30年每一天的痛苦仿佛歷歷在目。
緊接着傳來王彥明的聲音。
“但是咱們的酒席錢好像還差點。”
女兒連忙高聲回應。
“對！我記得我媽買了一個醫療保險，她這個年紀，出點什麼跌打損傷的意外很正常吧，反正保險受益人寫的是我。”
一瞬間，我大腦一片空白，她爲了錢甚至連我的健康都不顧了嗎？
下一秒手機振動起來，我下意識接聽。
“抱歉劉女士，我們盡力了，你的母親......”
一滴冰冷的淚順着眼角淌了下來，我腦中的弦徹底崩斷，抖着抬手打去一個電話。
“您好，關於養老金我要舉報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