練功房內，靈氣如潮。
方陽盤膝而坐，周身的火屬性靈氣已經濃鬱到近乎實質，在他體表形成一層赤紅色的光暈，將整個房間都映得通紅。
體內，丹田氣海中的靈力如同一條咆哮的火龍，沿着《天陽功》的玄奧路線瘋狂奔騰。
每一次周天循環，都讓這條火龍愈發凝實、精純。
而此刻，它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狂暴之勢，沖擊着練氣中期與後期之間的那道壁壘！
“破！”
方陽心神合一，將所有靈力擰成一股，化作一柄開天巨斧，狠狠劈向那道屏障！
轟——！
一聲驚雷般的巨響在識海中炸開！
壁壘，應聲而碎！
刹那間，原本奔騰的靈力洪流找到了宣泄口，瘋狂涌入一片更加廣闊的天地！
丹田氣海，在這一瞬間再次擴張！
無數細微的經脈被強行貫通，體內仿佛有萬千螞蟻在啃噬，又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穿刺。
但緊接着，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爽感如潮水般涌來！
練氣後期！
成了！
方陽猛地睜開雙眼，兩道精光如同實質般射出，在昏暗的練功房內劃出兩道金色的軌跡！
【恭喜宿主，修爲突破練氣後期，獲取獎勵低階法物靴疾行靴一雙】
【&……￥……#錯誤】
【宿主獲取高階寶物“神行靴”：穿上後，宿主的敏捷將能提升一倍，直線路徑移動速度將能提升十倍】
眼前字條出現，方陽看着手中憑空出現的白黑靴，面露幾分驚喜。
這次修爲突破的獎勵，是一雙靴子嗎？
方陽詢問系統，得知此方修仙界對於物品的品階區分爲：高中低階法物/器、靈物/器、寶物/器、再就是傳說中的刀寶。
敏捷能夠提升一倍，直線路徑移速直接翻十倍嗎？
跑路神器。
他緩緩站起身，感受着體內那股澎湃的靈力，面露出滿意而又欣喜的笑容。
“練氣後期了，能明顯感覺到自身又強大了許多。”
方陽低聲喃語，眼中閃過一絲驚嘆。
這種修煉速度，簡直駭人聽聞。
要知道，尋常修士從練氣中期突破到後期，少則數月，多則數年。
而他，加上昨晚，幾乎只用了一天的時間。
“天階功法，果然恐怖如斯。”
不過，靈石也又耗完了，這消耗量，正常會是這樣嗎？
方陽深吸一口氣，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他起身穿上神行靴去院裏感受了一下，簡直不要太舒服。
就在這時——
砰砰砰！
院門外，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。
“老頭！你還活着嗎？”
王虎那充滿不耐煩的聲音，隔着院門傳了進來。
方陽眉頭一挑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。
來了。
他迅速收斂全身氣息，將修爲壓制到毫無波動的狀態，然後踉踉蹌蹌地走到院門口。
“咳咳……是……是王師兄啊……”
方陽的聲音虛弱無比，仿佛隨時會斷氣。
院門外，王虎聽到這聲音，眼中閃過一絲得意。
“老東西，還真快不行了？”
他冷笑一聲，提高音量道：“老頭，我給你帶了些吃的喝的，開門吧。”
“多……多謝師兄……”
方陽的聲音更加虛弱了，帶着一絲顫抖，“可是……老頭子我……實在是……沒力氣開門了……”
“什麼？”
王虎愣了一下，隨即狂喜。
這老東西，真的快餓死了！
“那你就好好待着吧。”
王虎冷笑道，“等你餓得實在受不了了，自然會爬出來的。”
說完，他轉身就走，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。
“要不了幾天，這老東西就得前胸貼後背地滾出來求我了。”
王虎心中暗道，“到時候，看我怎麼收拾你！”
他大步流星地離開，絲毫沒注意到，院門後，方陽那雙“虛弱”的老眸中，閃過一絲冰冷的寒芒。
“演技不錯吧？”
方陽自言自語，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。
他轉身回到練功房，盤膝坐下，繼續鞏固剛剛突破的修爲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轉眼間，天色漸暗，夕陽西沉。
——
傍晚時分，夕陽如血，將整個外門弟子居住區染成一片昏黃。
王虎獨自走在回自己院落的小路上，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。
“那老東西，估計再過兩天就得餓得爬出來了。”他心中暗道，“到時候，看我怎麼收拾他！”
就在這時——
嗖！
一道黑影從路旁的樹林中暴起，如同獵食的猛虎，瞬間撲向王虎！
“什麼人？！”
王虎大驚，本能地運轉靈力，一拳轟向那道黑影。
然而——
砰！
兩拳相撞的瞬間，王虎只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從對方拳頭上傳來！
咔嚓！
他的右臂骨骼應聲而裂，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，倒飛而出，重重砸在地上！
“噗——！”
一口鮮血噴出，王虎臉色煞白，眼中滿是驚駭。
怎麼可能？！
他可是練氣九重圓滿的修爲！
外門之中，除了那幾個即將突破築基的老牌弟子，誰能一拳將他打成重傷？！
“你……你是誰？！”
王虎捂着斷臂，驚恐地看向眼前那道蒙面黑影。
方陽沒有回答，只是緩緩走近，周身的靈力波動毫不掩飾地釋放而出。
練氣後期！
不對……這股靈力的精純度……遠超尋常練氣後期！
王虎瞳孔驟縮，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
“前……前輩饒命！”他立刻跪倒在地，聲音發顫，“晚輩有眼不識泰山，沖撞了前輩，還請前輩大人大量……”
“靈石。”
方陽的聲音低沉而沙啞，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“交出來。”
王虎渾身一顫，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儲物袋，雙手奉上。
“前輩，這是晚輩全部的身家，還請笑納……”
方陽接過儲物袋，神識一掃，眉頭微皺。
“就這麼點？”
儲物袋裏，只有二十三顆下品靈石，幾瓶聚氣丹，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符籙和丹藥。
“前輩……真的只有這麼多了……”王虎欲哭無淚。
“儲物戒。”方陽伸出手，聲音更冷了幾分。
王虎臉色一白。
儲物戒裏，才是他真正的家底！
那是他這些年在外門橫行霸道，搜刮來的所有好東西！
“前輩……那是晚輩的全部……”
話音未落——
方陽一腳踩在他的斷臂上。
“啊——！！”
淒厲的慘叫響徹夜空。
“我再問一遍。”方陽俯下身，那雙蒙面下的眼睛，冰冷得像是在看一具屍體，“儲物戒，交不交？”
“交！交！我交！”
王虎再也顧不得心疼，顫抖着從手指上褪下那枚古樸的儲物戒，雙手奉上。
方陽接過儲物戒，神識探入其中。
這一次，他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一百二十顆下品靈石，幾瓶各種丹藥，還有一柄短劍和一些符籙。
“算你識相。”
方陽收起儲物戒，轉身就要離開。
“前輩！”王虎忽然開口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，“您可知，晚輩是慕容家少爺的人！您今日若是……”
話音未落——
方陽猛地回頭，一掌按在他的天靈蓋上。
“你在威脅我？”
那股冰冷的殺意，如同實質般壓在王虎身上，讓他渾身僵硬，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。
“不……不敢……”王虎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，“晚輩只是……只是想提醒前輩……”
“慕容家？”方陽冷笑一聲，“那又如何？”
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，王虎只覺得頭骨都在嘎吱作響，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捏碎。
“記住。”方陽壓低聲音，一字一頓，“今天的事，爛在肚子裏。若是讓我知道你敢多嘴……”
他沒有說完，但那股殺意，已經讓王虎魂飛魄散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晚輩絕不敢多嘴……”
方陽這才鬆開手，屈指一彈。
啪！
一道靈力打在王虎後頸上，將其擊暈。
他看了一眼地上昏死過去的王虎，轉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——
方陽的院落。
練功房內，方陽盤膝而坐，臉上帶着滿意的笑容。
他將王虎的儲物戒裏的東西全部倒出來，一件件清點。
一百二十顆下品靈石，兩瓶瓶聚氣丹，一柄短劍，二十幾張符籙，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丹藥。
“嘖嘖，這王虎，還真是個小富翁。”
方陽忍不住感嘆一句。
這些東西，足夠他修煉很長一段時間了。
他將靈石收入系統空間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那些丹藥和符籙。
大部分都是些輔助修煉的東西，沒什麼特別的。
唯獨有一瓶丹藥，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“破障丹？”
方陽拿起那個白玉瓷瓶，神識探入其中。
瓶中躺着三顆淡金色的丹藥，散發着濃鬱的藥香。
“這玩意兒……是用來突破瓶頸的？”
方陽眼睛一亮。
雖然他現在修煉速度飛快，但誰會嫌資源多呢？
他將破障丹收好，又看了看那些符籙。
大部分都是些攻擊符和防御符，品階不高，但勝在數量多。
“這些東西，關鍵時刻倒是能派上用場。”
方陽滿意地點點頭，將所有東西都收入系統空間。
他靠在牆上，閉上眼睛，腦海中回想着剛才的一幕。
從偷襲，到碾壓，再到搜刮……
整個過程，前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。
幹淨利落，不留痕跡。
“這種感覺……”
方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。
“還真是……爽啊。”
他忽然想起前世看過的那些修仙小說。
那些所謂的“魔道修士”，不就是這麼幹的嗎？
殺人奪寶，弱肉強食。
“或許……”
方陽睜開眼，渾濁的老眸中閃過一絲深思。
“這才是修仙界的真相。”
什麼正道邪道，什麼仙風道骨，說到底，不過是強者對弱者的僞善罷了。
真正的修仙界，從來都是血淋淋的。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
方陽緩緩站起身，走到院中，仰頭望着那輪皎潔的圓月。
“那我也不必裝什麼好人了。”
他活了兩輩子，早就看透了人性的醜惡。
前世，他是個普通人，只能忍氣吞聲，隨波逐流。
但這一世不同。
這一世，他有力量。
有力量，就有選擇。
“我要的，從來都很簡單。”
方陽低聲喃語，眼中閃過一絲堅定。
“長生。”
“看遍這天地山川大海。”
“至於其他……”
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擋我者，殺無赦。”
月光如水，灑在他蒼老的面容上，將那張臉映得愈發陰冷。
這一刻，方陽心中的某種東西，悄然發生了變化。
那是一顆種子。
一顆名爲“老魔”的種子。
它在他心中生根發芽，等待着某一天，長成參天大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