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天抬頭看去,滑下來的斜坡黑黢黢的,不好爬。
左右看看,這裏像是一處山體凹陷進去的天然小平台,前面被濃密的藤蔓和幾棵歪脖子樹遮擋得嚴嚴實實,難怪上面看不見。
“真他媽的……晦氣……”
秦天罵了一句,摸索着找到掉在一旁的木矛,準備找路爬上去。
就在這時,秦天眼角餘光瞥見,剛才撞到的硬物,似乎不是岩石。
那像是一塊……木板?
半埋在落葉和泥土裏,邊緣腐朽了。
秦天心中一動,用木矛撥開上面的浮土和爛葉。
借着極其微弱的星月光輝,看清了……
確實是一塊厚重的木板,邊緣有鐵質的把手,已經鏽蝕不堪。
木板斜倚着,後面似乎是個黑乎乎的洞口。
不是天然岩洞,更像是……人工掩蔽的洞口?
秦天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。
這荒山野嶺,人跡罕至,誰會在這裏弄個掩蔽的洞口?
獵人臨時歇腳?
不像,這木板看起來舊得很,掩蔽手法也粗糙但有效。
難道是……
一個念頭劃過腦海,讓秦天呼吸都急促了幾分。
前世看過的無數小說電影情節涌上心頭。
秦天警惕地四下看了看,除了風聲蟲鳴,別無動靜。
深吸口氣,抓住那鏽蝕的鐵把手,用力一拉。
“嘎吱……哐……”
腐朽的木軸發出刺耳的呻吟,整塊木板被他生生拉得向外倒下,揚起一片塵土。
一個約莫半人高、黑得不見底的洞口,露了出來。
一股更加陰冷、帶着濃重陳腐鐵鏽和塵土味道的氣息,從洞裏撲面而出。
秦天等了一會,讓空氣流通一下。
然後,秦天蹲下身,撿了塊石頭扔進去。
“咚……咕嚕嚕……”石頭滾動的聲音傳回來,不深,而且裏面似乎挺空曠。
秦天從空間裏取出之前烤山雞時特意留下的一小段燃燒的粗樹枝,權當火把。
火光照亮有限,但足以讓他看清洞口內側。
是人工開鑿的痕跡,牆壁不算平整,但明顯有鑿子斧劈的印記。
洞口不大,但進去幾步後,裏面豁然開朗。
這是一個約莫二三十平米的山洞,明顯經過人爲加固,頂部用粗木撐着。
而洞裏的景象,讓秦天舉着火把的手,猛地僵住,瞳孔驟然收縮。
火光照耀下,靠近洞壁的地方,整整齊齊地碼放着十幾個長條形的木箱,有些木箱蓋板已經開裂,露出裏面用油紙包裹着的、泛着冰冷幽光的金屬物件……
槍!
是步槍!
雖然型號老舊,布滿了保養油和灰塵,但那一排排烏黑的槍管、胡桃木的槍托,在跳躍的火光下,散發出一種沉默而懾人的氣息。
旁邊還有幾個略小的箱子,蓋子敞開,裏面是一排排黃澄澄的子彈,整齊地排列在彈藥板或帆布袋裏。
而在最裏面的角落,還有一個尺寸明顯小一號、但看起來格外厚重的鐵皮箱子,箱子沒鎖,只是搭扣扣着。
秦天喉嚨發幹,心髒在胸腔裏擂鼓一樣狂跳。
秦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舉着火把,一步步走過去。
先看槍。
木箱上的標記模糊不清,但槍的樣式……
秦天前世不是軍迷,但也認得出來,有點像以前老電影裏的中正式或者類似的老式步槍。
秦天數了數,整整十五支,還有兩支看起來更短粗的,像是沖鋒槍?
旁邊散落着幾個彈夾。
保養得居然不錯,雖然有鏽跡,但關鍵部位都塗着厚厚的黃油。
子彈箱更多,大大小小七八個。
秦天粗略估算,光是那些成排的步槍子彈,恐怕就有好幾千發。
還有一些零散的、不同型號的,可能是配那兩支短槍的。
發財了……
不,這已經不能用發財來形容了。
在六零年的深山老林裏,發現這麼一批軍火,意味着什麼?
在這個缺衣少食、秩序初建、山林裏仍有危險的年代,這意味着絕對的安全保障,和獲取食物的超級利器。
打獵?
用這玩意打獵,簡直是降維打擊。
野兔山雞算什麼?
狂喜像岩漿一樣沖擊着秦天的大腦。
但秦天還沒暈頭,強壓着激動,走向那個最裏面的鐵皮箱子。
箱子很沉。
秦天費了點勁才打開搭扣,掀開箱蓋。
火把的光照進去……
金光!
不是錯覺!
是真正的、沉甸甸的、在火光下流淌着誘人光澤的金色。
一根根比拇指略粗、長約十公分的小金條,整齊地碼放在箱子裏。
上面似乎還刻着模糊的字樣和成色標記。
滿滿一箱……
雖然箱子不大,但這一箱金條的重量和價值……
秦天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,眼前都有些發花。
秦天顫抖着手,這次是興奮的,拿起一根,入手沉甸甸、冰涼涼,那質感無比真實。
金條!
軍火!
這他媽的……
是哪個部隊撤退時沒來得及帶走的秘密倉庫?
還是土匪的藏寶窟?
不管了。
現在,都是他秦天的了。
沒有任何猶豫,秦天立刻開始行動。集中精神,意念掃過整個山洞。
成箱的槍支,收進空間。
子彈箱,收進空間。
那箱沉甸甸、誘人無比的金條,收進空間。
空間裏那片靈田旁的空地上,瞬間堆起了一座小山。
槍支、彈藥、黃金,與旁邊那幾只野兔山雞放在一起,形成一幅極具沖擊力的畫面。
做完這一切,秦天背靠洞壁,大口喘着氣,不是累,是極度興奮後的虛脫感。
火把的光搖曳着,映亮了他因爲激動而漲紅的臉,和那雙在黑暗中亮得驚人的眼睛。
有了這些……別說在黑瞎子嶺活下去,就是……
吼……
突然,一聲低沉、暴戾、帶着明顯威脅意味的獸吼,毫無征兆地從山洞外傳來。
緊接着是雜亂的、沉重的蹄子踩踏落葉枯枝的聲音,還有暴躁的吭哧聲,迅速由遠及近。
不是一只……是一群……
秦天渾身的汗毛瞬間炸起。
剛才的狂喜被這突如其來的危險沖得七零八落。
秦天幾乎本能地,一個箭步沖到洞口邊,借着藤蔓縫隙,小心翼翼向外看去。
借着稀疏的月光,只見下方不遠處那個小平台邊緣,幾頭黑乎乎、壯碩無比的身影正低着頭,用鼻子在地上使勁拱着,似乎在搜尋什麼。
粗壯的獠牙在微光下偶爾反射出慘白的光。
野豬。
而且是一小群……
最大那頭,像座移動的小山丘,目測至少三百斤開外。
旁邊跟着兩三頭小一點的,也有一兩百斤的樣子。
它們似乎被剛才木板倒地的聲音,或者洞裏散發出的陌生氣息驚動,顯得有些焦躁不安,不斷用蹄子刨地,發出威脅的低吼。
剛才秦天滾落的痕跡和氣味,很可能把它們引了過來。
若是幾分鍾前,手裏只有一根破木矛的秦天,遇到這群家夥,唯一的選擇就是縮回洞裏祈禱它們別發現洞口,或者冒險爬上那溼滑的斜坡逃命。
但現在……
秦天舔了舔因爲緊張而發幹的嘴唇,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和躍躍欲試的光芒。
恐懼還在,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武器和黃金點燃的、混雜着暴發戶心態的底氣。
秦天心念一動,手中瞬間多了一支步槍。
沉甸甸、冷冰冰的觸感傳來,帶着金屬和槍油的味道。
秦天不太懂槍,但原主模糊的記憶裏,好像見過民兵訓練,知道大概怎麼操作。
拉槍栓?
上膛?
秦天憑着感覺,模仿着記憶裏的動作,摸索着擺弄。
送上門的野豬肉,沒道理不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