衆人沉浸在巨大的驚喜和疑惑中,紛紛議論着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。
老趙也是一臉疑惑和莫名其妙,腦海裏不禁回想起剛才在樓上小會議室裏的情形。
十分鍾前,樓上的小會議室內——
周燼川隨意翻看着桌上的幾份項目文件,速度極快,幾乎是一目十行。
秦默悠閒地靠在窗邊,打量着這間略顯擁擠又簡陋的辦公室。
趙東和其他高管站在一旁,緊張的大氣不敢出。
周燼川隨意翻閱幾秒後,合上最後一份文件,抬眸看向他,聲音沒什麼溫度:“就這些?”
趙東心裏咯噔一下,“是,周總,這些是我們近期比較有代表性的案例……”
周燼川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敲了兩下,打斷了他,目光轉向窗外,似在思考什麼。
片刻,他語氣平淡無波地評價道:“潛力尚可。環境,配不上團隊。”
趙東還沒完全理解這話的意思。
那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:“投資額,加到兩千萬。”
“什……什麼?”
趙東嚇得猛地瞪大眼睛,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。
旁邊的高管也倒吸一口冷氣,下意識捂住了嘴。
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,趙東看到那位秦特助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。
隨即,那位秦特助立刻收斂了表情,朝他們解釋道:
“趙總,我們周總的意思是,看好你們團隊的發展潛力。”
“唯一的要求,或者說建議是,希望貴司能用這筆錢的一部分,盡快換個更寬敞、更體面點的辦公環境。畢竟,環境在一定程度上,也影響着公司形象和員工狀態。”
……
“趙總,你實話告訴我們。這位周總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弟弟。”
“還是你曾經救過他的命?”
一個極其活躍的男同事揚聲問道,才把趙東從思緒中拉回來。
趙東回過神,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:
“滾蛋!我爹媽就生了我一個,有沒有弟弟我能不知道嗎?至於救命之恩……我要有那機遇,還開什麼廣告公司。”
一直安靜坐在工位上的沈星晚,聽着他們聊天,下意識低聲喃喃了一句:
“他的兩千萬,跟我們的二十塊錢也沒什麼區別。”
她的聲音不大,但在尚未平復的激動氛圍中,卻顯得格外清晰。
瞬間,好幾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。
“晚晚,你這話什麼意思?”許青韻敏銳地抓住了重點,“你……認識周總?”
沈星晚心裏一緊,暗罵自己失言,連忙擺手,強裝鎮定:
“不認識,不認識,我怎麼會認識那種大人物。就是……就是看新聞看到過,他們家產業很大,很有錢而已。”
許青韻好奇道:“哎,晚晚,你們兩個都是江大的,你上大學的時候,真的沒聽說過他?也沒見過他?”
沈星晚感覺後背都要冒汗了,她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,心一橫,脫口而出:
“我大學……平平無奇,不認識他。”
“不會吧?”一個女同事湊過來,滿臉好奇,“周總這麼年輕有爲,人又長得帥,在大學裏肯定是風雲人物啊,你對他竟沒一點印象?”
沈星晚被問得心悸,趕緊找了個理由搪塞:
“真不認識。我那會兒除了上課,就是忙着到處勤工儉學,哪有機會認識什麼風雲人物。”
那同事還想再說什麼,趙東洪亮的聲音就插了進來,臉上帶着止不住的笑意。
“好了好了,投資剛到賬,正事還多着呢,回歸正題,說個正經事。”
趙東清了清嗓子。
“周總走的時候特意交代了,爲了增進了解,周六晚上安排個聚餐,公司全體員工,特別是策劃部的成員都要到場。周總要親自聽聽我們近期項目思路的報告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沈星晚身上,“星晚,你參與的項目多,是主力,重點準備一下啊。”
沈星晚一聽,頭皮再次發麻,下意識就拒絕:
“趙總,我……我覺得我這次感冒來得凶猛,周末恐怕都好不利索,到時候傳染給周總就不好了……我就不去了。”
趙東現在把周燼川的話當聖旨,哪裏容得她拒絕,立刻一錘定音:
“離周末還有三天,這兩天公司主要任務就是找新辦公室、青韻!”
“到!”許青韻立刻應聲。
“這幾天你的工作就是,”趙東指着沈星晚,“現在,立刻,馬上,帶着她去醫院。”
“給她打最好的針,用最好的藥,務必在周六之前,把她的病給我徹底治好了,精神抖擻地去參加聚餐,聽到沒有。”
許青韻憋着笑,大聲回答:“保證完成任務,趙總!”
沈星晚:“……”
看着鬥志昂揚的趙東和一臉“我懂的”的許青韻,她只覺得眼前一黑。
她這哪裏是去看病,這分明是把她往刀山火海上推啊。
許青韻執行力超強,嚴格按照老趙的“最高指示”,把她送去了江城第一人民醫院。
幾乎全天候陪伴,時刻確認她“精神抖擻”的進度。
……
兩天後,江城第一人民醫院,病房。
“沈小姐,檢查結果都出來了。”
醫生翻看着手中的病歷。
“你的體溫已經連續二十四小時正常,血常規也基本恢復。今天這瓶點滴打完就可以出院了,回去按時吃藥,注意休息就行。”
“陳醫生,”沈星晚強撐着身體坐直了一些,聲音帶着幾分虛弱,“可我仍覺得渾身沒什麼力氣,頭也有點暈,咳嗽也還挺厲害的。”
說着,她側過臉,發出一陣聽起來頗爲辛苦的幹咳。
“咳咳咳咳——”
“醫生,要不,我再住院觀察幾天?”
站在一旁的許青韻“咦”了一聲,疑惑地看向她。
醫生笑着搖搖頭。
“這些都是感冒恢復期的正常症狀。醫院裏病菌多,反而不利於康復。你放心回家休息,比在這裏住着恢復得快。”
“可是醫生,”沈星晚眼神裏帶着懇求,“我真的覺得挺嚴重的。而且家裏就我一個人住,沒人照顧,萬一晚上又嚴重了……我心裏實在沒底。就不能再觀察兩天嗎?”
醫生推了推眼鏡,笑着道:
“你們年輕人愛惜身體這是好事,但是,病好了就可以出院了。醫院病床緊張,待會兒還有病人等着住進來。”
沈星晚:“醫生,我真的覺得我還很嚴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