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意發現一個好玩的點。
她提出要求的時候只要不詢問阮榆的意見，他大部分時候都會同意。
比如：
“我不想看電影，你去看書，好不好？”
她如果這樣說，阮榆會發表自己的想法：“不，要看電影。”
如果她這麼說：“不看電影，你去看書。”
他會說：“哦。”
支意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，她準備早起，阮榆卻還是很緊張，一定要她多睡會兒。
“那你別陪我躺着了，你去幹自己的事。”
阮榆才不去，他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能和她擁抱的機會。
下午阮榆練琴的時候，支意就躺在旁邊的沙發上玩手機。
自從來到阮家，她每天碰到手機的時長不超過兩個小時，她抓緊時間瀏覽着這幾天的各種八卦。
大概過了二十分鍾，琴聲停止了，她知道是阮榆不高興了，她放下手機，迎着他不滿的目光走過去坐在了他旁邊。
“好了，彈吧。”
阮榆摸了摸她的手才繼續。
他老是做這些曖昧的小動作，支意輕咳了一聲。
才彈幾下的阮榆因爲她的咳嗽聲又停下了，他側身握住她的肩膀，以爲是她生病還沒好：“爲什麼咳嗽？不舒服嗎？”
“……沒，只是嗓子有點癢。”支意不敢看他，掙開了他的手，“快彈吧。”
“小意，爲什麼不看我？”
她以爲自己不會被美色迷惑，畢竟也看了這麼多天了，可現在，她似乎帶上私心了。
“小意，看我。”
她今天才發現，阮榆的聲線偏低，配合着他緩慢的語調，聽起來很悅耳。
還有此刻抬起她下巴的手，骨節分明，五指修長。
“你在、走神。”
他漂亮的桃花眼緊緊盯着她，微微皺起了眉。
支意沒辦法像之前一樣對他親密的動作無動於衷，她害羞了。
“阿榆，你很好看。”
“轉移話題。”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在撫摸她的臉頰，“看着我。”
“我在看。”
他們的臉貼得很近，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氣息。
阮榆的眼神落在了她的嘴唇上，他用拇指輕輕碰了一下：“這裏，好軟。”
支意的心在不受控制地狂跳，她別過臉，拿開了他的手。
“彈琴吧，阿榆。”
——
心一旦亂了，人也就別扭起來了。
阮榆牽着她的手散步的時候，她耳朵一直是紅的。
“小意，你耳朵好紅，很熱嗎？”
她身體上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，好在阮榆不懂常人的心思，她可以瞎說：“很熱，我們進屋吧。”
“哦，今天可以看電影嗎？”
距離她生病已經過去三天了，阮榆擔心她累着這幾天都沒提看電影的事。
支意怕他在電影裏學到什麼不得了的事：“我今天有點累，我想早點睡覺。”
“哦。”
——
這天上午，阮榆讓林管家給他買一些關於愛情的書。
支意正在喝水，差點沒咽下去。
林管家欣慰地看了他們幾眼，點頭說好。
下午幾十本古今中外的名著就擺在了書架上。
阮榆挑選了兩本，把其中一本遞給她：“小意，我們一起看。
“阿榆，你爲什麼要看這類型的書？”
“你說過兩個人要在一起叫談戀愛，我想知道怎麼談戀愛。”
支意一開始是不相信阮榆對她的感情的，可這才過了十天，她也動心了。
她真的不想承認自己居然對甲方產生了興趣。
她問：“阿榆，你喜歡我嗎？”
他重重點頭：“我最喜歡你。”
兩人對視，她在心裏糾結了一會兒，才說：“我知道怎麼談戀愛，我可以教你，但你要聽我的話。”
阮榆轉了轉眼珠：“那我們在一起。”
“當然不能這麼快啊，你也看了那麼多電影，感情講究的是循序漸進，得一步一步來。”
她說完產生了一絲愧疚感，阮榆是病人，她這樣做是在趁人之危。
她補充：“你生病了，你不懂什麼是愛，我教你你也學不會，還是算了。”
她還是退縮了。
阮榆搖頭：“不，我可以學會，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。”
支意看着他：“你總是說這些話，你真的懂什麼是永遠嗎？”
“永遠是，一輩子。”
——
因爲確定了自己對阮榆的心思，她這幾天很苦惱，她想要回家休息一天。
整天和他待在一起很難不胡思亂想。
她試着和阮榆商量：“阿榆，我到你身邊陪着你是跟你爺爺籤了合同的，合同裏面規定了我每個月可以休息四天，所以我明天要回家一趟。”
前面的都是廢話，阮榆只聽到了最後一句，他的臉色沉下來，不容商量地說：“不行。”
“可以，我第二天就回來了。”
與他相處了半個月，她沒那麼害怕他發脾氣了。
他拿起了桌上的陶瓷擺件，支意眼疾手快地摁住了他：“不許扔。”
右手被按住，阮榆就用左手去拿。
陶瓷碎在實木地板上的聲音和她的說話聲重疊：“阿榆。”
他心裏涌起了一股股煩躁的情緒無處發泄，他又拿起果盤用力砸在地上。
他動作急切，支意找不到機會靠近他去安撫。
直到近處的東西都被他扔完了，他短暫地坐回了椅子上，支意立馬抱住了他。
她把他的頭按在了胸前，不停地撫摸着他的背：“阿榆，放鬆，放鬆。”
“不，你不能走。”溫暖又熟悉的氣味讓他清醒了一瞬，他的雙手圈在她的腰上，死死地抱着她，“我不許你走。”
她被擠壓地快要呼吸不上來了，她知道此刻不能再說出拒絕他的話，她忍着難受。
“阿榆，我沒有要走，不要生氣好不好？”
他微微鬆了力道，從她懷裏抬起頭：“真的嗎？”
“真的，我不是要走，你放鬆。”
他眨了眨眼，偏執地重復：“你不能離開我。”
只不過提了一句他反應就這麼大，支意無奈的同時心裏居然升起一股隱秘的快感。
她享受被阮榆全身心需要的感覺。
“阿榆，我沒有要離開你。”
——
“支小姐，少爺下午爲什麼發脾氣啊？”
她如實回答：“我跟他說想要回家休息一天，他很生氣。”
林管家不放心地問：“少爺沒有傷害你吧？”
支意搖頭：“他只是砸東西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“姐，阿榆有狂躁症爲什麼沒吃藥啊？”
林管家一臉苦惱：“少爺咽不下藥丸，看到還會生氣。”
“啊？”
那她上次生病的時候阮榆還主動幫她把藥丸弄出來。
“支小姐，要不你勸勸少爺，讓他吃藥？”
“我試試。”
——
阮榆的占有欲太強了，他不允許別墅裏的人和她說話，她來阮家這麼久，只和林管家說過話。
整天悶在家裏，她想要去外面透口氣。
“阿榆，你逛過街嗎？”
他搖頭。
“那我們明天出去逛街怎麼樣？”她期待地問。
阮榆討厭人多的地方，那會讓他渾身難受。
“不喜歡。”
“爲什麼啊？你應該出去看看，外面很有趣的。”
他不想回答，翻開書認真看了起來。
她想到一個點子：“我們去約會，好不好？”
他看向她。
支意笑着說：“你不是想要學談戀愛嗎？談戀愛要先約會。”
阮榆是同意出門了，可林管家卻不贊同，她告訴支意，阮榆在人多的地方會出現應激反應。
出門的事情不了了之，阮榆第二天還期待地問她什麼時候出門約會。
她不想壞了他的興致：“我們去後花園約會，現在玫瑰花都開了，很漂亮。”
他點頭說好，出發之前還去衣帽間裏換了一件新衣服。
她沒想到阮榆這麼重視。
兩人走到花園，一個傭人抱了一束玫瑰花遞給阮榆。
他把花捧到她面前，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：“小意，你比花好看。”
她不知道他在哪裏學到的話，她紅着臉接了過來。
阮榆低頭湊近她，冷不防地把唇貼在了她的臉上，溼潤又柔軟的感覺一觸即分。
快到支意都沒反應過來，她愣愣地看着他。
他問：“小意，我可以親你嗎？”
他搞錯順序了，應該先問再親的，可他沒忍住。
“你……”
她臉紅得要冒熱氣了。
阮榆摟住了她的腰，那捧玫瑰花隔在兩人之間，他慢慢地說：“我吻你，這裏。”
他輕輕吻住了她的唇，支意屏住了呼吸。
他嘆息着，語氣癡迷：“好軟啊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