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偉強跑到自家門口,彎下腰大口喘氣。
周母看着兒子急成這樣,以爲發生什麼大事。
端了碗水,一邊扶着周偉強一邊給他拍背喂水。
“兒,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上班嗎?怎麼回來了?”
周偉強就着周母的手喝了幾口水,喘息着問:“我......我爸呢?”
“你爸還沒回來呢。”
周偉強頓時着急起來:“我的老天爺啊,現在他還有心情打牌呢!”
“他和誰出去打牌的?我找爸有急事!”
周母見兒子着急的神色不似作假,心裏也慌了。
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嘴唇變得煞白:
“什麼急事?難道又要來抓我們去遊街改造?”
周偉強拉住周母,這才沒讓她摔得太狠。
周偉強跺跺腳,不耐煩的說道:“媽!你就別添亂了行嗎?”
周偉強本想解釋幾句,但想到周圍還有豎着耳朵八卦的鄰居,又沒說。
本來就因爲退婚的事,鄰居們都有些看不起他家。
要是知道自家還從沈青禾家要了那麼多好處。
指不定又要怎麼議論他呢!
實在是太沒面子了!
“行了行了!你就直接告訴我爸去哪兒了,我去找他。”
周母顫抖着正要說,看見大院門口進來幾個警察,翻個白眼,暈了過去。
周偉強順着周母的目光看過去,見到陸凜和昨天那兩個公安時,心頭一喜。
把周母放在地上,小跑着就到了趙時身前。
“公安同志,你們是不是來兌現協議的?”
“我爸現在不在家,我跟你們去也是一樣的。”
至於陸凜,周偉強沒放在眼裏。
趙時意味深長的說道:“這事兒,沒有你爸還真不行......”
“爲了不耽誤事兒,還是趕緊把你爸叫回來吧。”
周偉強還想再說,陸凜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。
周偉強感受到那眼神裏包含的輕蔑,好像將他的醜態全部看穿。
周偉強可以肯定陸凜喜歡沈青禾,他看沈青禾的眼神很不清白。
他不想被喜歡沈青禾的男人看扁。
收起討好的動作,重新站得筆直。
“那你們稍等一會,我這就去叫我爸。”
陸凜抬手:“一起去吧,找到人就直接帶回所裏,懶得浪費時間。”
陳大附和道:“是啊是啊,處理完這事兒,我真的去補覺。
否則我很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!”
周偉強也覺得跑來跑去浪費時間,便帶着陸凜幾人往他爸經常去打牌的幾個地方找人。
找到周父後,一直到進公安局,周偉強也沒看到沈青禾。
直到陸凜把周父帶進審訊室。
周偉強慌張的拉住陸凜:
“你們抓我爸做什麼?不是來兌現協議上的承諾的嗎?
沈青禾人呢?是不是她讓你這麼幹的?”
陸凜一把甩開周偉強的手,居高臨下的說道:“妨礙公務我可以把你一起抓起來。”
周父也嚇壞了,他賠着笑:
“小夥子,咱們之前不是籤了協議的嗎?
你們既然抓到李二狗,這事兒就成了啊,現在這又是做什麼?”
“你做了什麼,以爲我們真的查不到?”
“坦白從寬,抗拒從嚴。走吧!”
陸凜提着軟了身體的周父直接走進審訊室。
周偉強連忙拉着走在後面的趙時詢問:
“同志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?我爸犯了什麼事?
要是因爲賭博,剛剛你們怎麼不抓那三個人啊?”
趙時拍了拍周偉強的肩膀:
“偷消防器材的事兒,你爸也有份。
回去準備錢吧,要是能補上,說不定還有希望!”
說完,也跟着陸凜進了審訊室。
透過門縫,看着外面一副懷疑人生的周偉強,陳大有些不滿的說道:
“你告訴他幹嘛?他們一家子都不是好人,就該讓他判重點!”
“這是陸哥讓我說的,你想知道爲啥,你去問他!”
陳大打了個顫:“那他自求多福吧,我可不信陸哥對他會有這麼好心......”
周偉強失魂落魄的從公安局出來。
他怎麼都沒想到,眼看馬上就要到手的工作和錢,不僅成一場空,甚至連他爸還被抓了進去。
周偉強仔細想了想趙時的話,他爸嗜賭如命,還真的有可能偷東西去換賭資。
可是他爸也同樣膽小如鼠,惜命得很。
既然敢把李二狗的事說出來,就肯定相信不會連累到他自己。
周偉強把這件事翻來覆去想了幾遍,最後得出結論——肯定是沈青禾在從中作梗!
目的,就是爲了逼迫他去認錯服軟!
自認爲就是這樣的周偉強,氣勢洶洶的就要去找沈青禾。
他絕對不會屈服的!
走到半路,周偉強心中的怒氣又被深深的無力感取而代之。
現如今一切都對他很是不利,他只能找附小做低。
等把他爸救出來,娶沈青禾進門,再慢慢收拾她!
周偉強想通以後,調整好面部表情。
看到供銷社裏賣的扎頭發的頭繩,想起之前沈青禾很喜歡,周偉強決定給她買一個。
沈青禾這頭。
從陸凜走後,沈青禾是更加坐立難安,祈禱時間快點到晚上。
她心不在焉的吃了早飯,一晚沒睡,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“醒醒,青禾!”
沈青禾幽幽醒轉,看到王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問道:“怎麼了王嬸?”
“林薇薇那個小賤蹄子來廠裏了,說是來看看她工作的地方。
辦公室的同事不知怎麼和她吵了起來,張處長讓我叫你去一趟。”
王嬸又安慰沈青禾。
“我看張處長的臉色有些難看,估計是之前讓你賣一個工作給他你沒賣。
現在看你把工作讓給別人,心裏不痛快。”
“他最多說你幾句,忍忍就算了。
你別擔心,他也不敢真把你怎麼樣。
我在邊上看着,他要是太過分,我立馬去請廠長來主持公道!”
沈青禾心裏了然,親昵的挽住王嬸的手臂:“謝謝王嬸,有你在旁邊我不怕。”
王嬸見沈青禾絲毫不慌,好像很有主意的樣子,心裏也放心了些。
這丫頭跟以前,是真不一樣了。
王嬸心裏又心疼,又欣慰。
雖然殘忍,但是沒了父母,還是要自己立起來才能不被人欺負哄騙。
到了辦公室,劉麗站在門外擦眼淚,見沈青禾來了,連忙拉着她道:
“你別進去,那個賤.人會裝的很,把辦公室的人都哄得找不着北。
就連張處長,都被她哄了去,你進去肯定會挨批!”
劉麗和沈青禾年齡相當,並且住在一個家屬院。
自從她父母去世,劉麗經常來安慰她,兩人的關系親近很多。
此刻見沈青禾來,怕她被罵,連忙阻止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