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求了一道遠嫁江南的聖旨
他見我沒哭沒鬧,又皺眉溫聲補充了一句。
“今日實在是虞禾她心情低落,我們便想着爲她沖喜,你素來懂事,不會計較的,對嗎?”
謝墨寒放下酒杯走來,主動幫我摘掉了頭發上的樹葉。
“行了,笑一個,清婉放心,等來日我必端了那馬賊老巢給你報仇。”
“至於你選夫之事,自己決定便好。”
“不必大操大辦,虞禾如今孤身懷胎,受過太多苦楚......我們不能不管她。”
“清婉,你向來心善,應當能體諒我們的難處。”
封似錦的目光溫柔依舊,語氣裏卻是不容置疑。
“不要再針對虞禾了,你素來堅強,可她如今......真的只剩下我們了。”
“莫要覺得我們偏心。”他頓了頓,聲音愈發溫和,卻字字如針。
“我們只是不忍心看她一生淒苦,清婉,你難道不覺得......她和當年一夜之間失去所有至親、孤苦無依的你,很像嗎?”
“昔日你痛失依靠,我們心疼你、護着你。如今看見她這樣,便如同看見了當年的你,我們又如何能坐視不理?”
“聽話,只要你乖,我們必定會永遠對你好。”
他們言語自然,神情懇切,仿佛只是不小心疏忽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我沒有再解釋我是真的中了春風渡,我知道他們不會信的。
我默默點頭,如他們所願,乖順離去。
可虞禾卻跟了上來,我下意識的離她遠了些。
可她卻猛地撲過來抓住我的手腕,借力狠狠向後倒去,同時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向自己臉頰後,火速塞給我。
“啊......不要!我的臉!”
她淒厲慘叫,一手捂住鮮血淋漓的臉頰,一手死死護住腹部,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求求你......已經毀了我的臉,別再傷害我的孩子了!我沒有勾引他們......真的沒有......”
三人聞聲猛地回頭,目睹這鮮血淋漓的一幕,瞬間目眥欲裂。
“沈清婉!”
趙玄燁第一個沖上來,狠狠將我推開,力道之大讓我直接撞上身後的香案。
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虞禾,看向我的眼神冰冷得如同利刃。
謝墨寒迅速蹲下查看虞禾的傷勢,再抬頭時,目光已再無往日溫情,只剩全然的失望與冰冷。
“你怎麼變得如此惡毒了?真令人不齒!”
封似錦沉默地脫下外袍裹住瑟瑟發抖的虞禾,他看向我,眼中最後一絲溫度也消散殆盡,只剩下深深的疲憊與責備。
他最終開口,聲音冰冷如鐵。
“去祠堂外面跪着,什麼時候知道自己錯了,什麼時候再起來。”
“真是我們這些年將你給寵壞了,如此目中無人,當場行凶!”
無人看見我腕上被虞禾指甲掐出的深深血痕,更無人願意聽我半句辯白。
我被仆役押着,重重跪在沈家祠堂門外的青石板上。
冷雨很快落下,浸透我單薄的衣衫,寒意刺骨。
我看着他們三人心急如焚地將虞禾擁入內室,太醫匆忙趕來,下人進出忙碌。
再無人分神看一眼雨中跪着的我。
膝蓋從刺痛變爲麻木,寒意鑽心,意識也逐漸模糊。
最終,我在一片冰冷的絕望中徹底失去了知覺。
而與此同時,宮中的儀仗浩蕩而來。
爲首的太監正捧着明黃的懿旨與一襲無比華麗奪目的鮮紅嫁衣,與聞聲趕出的趙玄燁三人撞個正着。
“太後懿旨到!沈氏清婉接旨!”
太監高聲宣唱。
找了一圈沒見到我後,太監忍不住問。
“皇上,幾位公子?請問可有見到沈小姐?快讓她出來接旨。”
“明日江南首富迎親的隊伍就要來京中迎她過門了,可耽擱不得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