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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飄在空中，看着殘破的屍體，我腦中只有：如果叫悅悅來認人，她會不會被嚇到。
好像有股特殊的力量拉扯住了我，等再回過神時，我已經飄到悅悅身邊了。
她忽然慘白着嘴唇，按了一下胸口。
“爸，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。要不我去找一下媽媽，明天親自送她去火車站吧。”
王明義不耐煩地“嘖”了聲。
“現在哪兒空去幹這種閒事。天一亮就老老實實跟着我回家找錢，你媽這性格我知道，指不定還有什麼存折藏着呢。”
“警告你啊，你要是現在走，一毛分紅都別想拿到。”
悅悅本能地想要反抗，但張了兩下嘴，還是低下了頭。
不過她打字的手幾乎快出了殘影，不停地給我發着消息。
【你現在在哪兒？明天到了老家給我發條消息。】
【剛剛說的都是氣話，你別往心裏去。咱家肯定還有錢吧，都給我打過來，等我投資賺錢了就把你接回來。】
【已讀不回？行啊，你最好這輩子都別跟我說話了。】
我伸出手想要觸摸屏幕，手指卻穿了過去。
我們家哪兒還有錢啊，這些年只要我攢上錢悅悅就會出事。
三年前我一直想盤個早餐店做生意，這樣也不用再到處打零工。
可是剛攢上八萬打算交房租買設備，她就被人騙去網賭。
我的錢全還進去都不夠，還去借了點高利貸。
悅悅噼裏啪啦打着字的樣子驚擾到了王明義，他猛地伸手抽走了手機。
“好了，大晚上的別玩手機了。想要賺錢就得好好保密，手機先沒收了。”
“睡覺，明天一早就回家，晚了值錢貨可就要被李哥他們瓜分走了。”
悅悅的眼裏閃過了一絲不滿和懷疑，可王明義的態度太堅決，她還是畏畏縮縮地點了下頭。
所以，她也錯過了警方發現我的屍體後，給她打的電話。
“請問是劉小姐麼？我們是青湖區的民警，剛剛發現......”
王明義瞳孔地震，沒猶豫一秒就按下了掛斷鍵。
他這幅額頭冒汗的心虛樣我實在太熟悉了，他這次回來肯定又是在騙人做不法交易的。
我飄蕩在周圍，恨不得變成厲鬼直接收了他。
整晚我都坐在悅悅的床邊，不停地跟她說話。
“悅悅，快跑吧。我沒有騙你，王明義就是個無賴啊。”
假如老天有眼，能不能把我的遺言傳遞到她的夢裏呢？
可是這一夜沒有奇跡。
悅悅還是跟着他上了車，一推開家門看到一地的血跡和狼藉時，她的表情變得驚慌不安。
“爸，你不是說就找人嚇嚇媽媽麼？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？”
“你先把手機還給我吧，我要給媽打電話，問問她是不是傷得很重啊。”
他叼着煙，不屑地瞥了一眼悅悅。
“我心裏有數，不用你這個丫頭片子指手畫腳。”
“你還好意思提手機呢，昨晚全是催債電話，吵得老子睡不着覺。”
“要不是我用人脈給你擺平了，靠你和你媽那點窮酸的積蓄，你們要猴年馬月才能還清利息呢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