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從研究所的地下通道鑽出來時,趙強一行人幾乎累垮了。通道盡頭連接着一片茂密的森林,清新的空氣帶着草木的清香,與研究所裏的腥腐味形成天壤之別,讓幾人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。

李娜的傷勢在世界本源碎片的微弱滋養下好了不少,至少能自己走路了。周明胳膊上的傷口也開始結痂,蘇曉正小心翼翼地幫他重新包扎。王胖子癱坐在草地上,嘴裏叼着根草莖,看着遠處天邊的魚肚白,嘿嘿笑道:“活着的感覺,真好。”

趙強靠在一棵大樹上,剛想閉眼歇會兒,腦海裏突然響起了林天的聲音:

“喪屍世界任務已完成,獎勵已發放。休整12小時後,將開啓下一個世界——高武世界。”

“高武世界?”趙強一愣,這名字聽起來就充滿了力量感。

“此界爲‘氣血武道’鼎盛之地,凡人可通過修煉氣血,劈山斷嶽,飛天遁地。”林天的聲音平靜無波,卻帶着一種令人心潮澎湃的魔力,“世界等級:中階。任務模式:團隊協作,需在三個月內加入‘大夏武院’,並在新生考核中進入前一百名。”

“失敗懲罰:剝奪所有獎勵,強制遣返地球。”

最後一句話像一盆冷水,澆滅了幾人剛升起的輕鬆。王胖子吐掉草莖,撓了撓頭:“大夏武院?聽着跟大學似的,還要考試?”

李娜推了推眼鏡,若有所思:“氣血武道……難道是像武俠小說裏那樣,能飛檐走壁的功夫?”

趙強想起剛才聽到的“劈山斷嶽”,握緊了拳頭——如果真能擁有那樣的力量,別說保護妹妹,就算是面對再可怕的喪屍潮,也能從容應對。

12小時轉瞬即逝。當林天的聲音再次響起時,熟悉的白光包裹住四人,瞬間將他們傳送離開。

再次落地時,腳下不再是鬆軟的草地,而是堅硬的青石板路。四周是古色古香的建築群,飛檐翹角,雕梁畫棟,街上的行人穿着勁裝或長衫,個個步履穩健,氣息悠長,甚至有幾個少年背着長劍,腳步輕快地掠過,帶起的風讓趙強的衣角都飄了起來。

“這……這是古代嗎?”蘇曉看着眼前的景象,目瞪口呆。

“不像。”李娜指着不遠處一個掛着“氣血檢測中心”的牌匾,“你看那上面的字,是簡體字,而且‘檢測中心’這種說法,更像是現代詞匯。”

正說着,一個穿着黑色勁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,他腰間掛着一塊刻着“巡城衛”的令牌,目光銳利地掃過四人:“你們是外來的?”

趙強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我們是從外地來的,想報考大夏武院,不知道該往哪走?”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恭敬——在這個明顯崇尚力量的世界,貿然逞強絕不是明智之舉。

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:“報考武院?現在距離報名截止只剩三天了。往前直走,過三個路口左轉,就是武院的報名點。”他頓了頓,又補充道,“看你們的樣子,似乎沒修煉過氣血?”

趙強老實點頭:“我們家鄉那邊,沒有武道傳承。”

中年男人了然,語氣緩和了些:“難怪氣息這麼弱。大夏武院招生,最低標準是氣血值達到1.0。你們要是連這個都達不到,還是趁早回去吧,別白跑一趟。”

“氣血值1.0?”王胖子嘀咕,“那是啥玩意兒?”

中年男人沒解釋,只是搖了搖頭,轉身離開了。

“先去報名點看看再說。”趙強當機立斷,帶頭往前走去。

街上的人越來越多,隨處可見“某某武館招生”“氣血丹八折促銷”的招牌,甚至有店鋪門口擺着巨大的石碑,上面刻着“一拳碎碑者,獎勵上品氣血丹一瓶”,幾個光着膀子的壯漢正輪流上前揮拳,石碑被打得“嗡嗡”作響,卻始終沒碎。

“這石碑是玄鐵混合精鋼鑄的,硬得很,一般人還真打不碎。”旁邊一個擺攤的小販笑着搭話,“不過上個月有個叫‘鐵拳’的家夥,一拳就給轟裂了,拿走了三瓶上品氣血丹,聽說現在已經進武院了。”

趙強摸了摸下巴——看來這高武世界,比他想象的還要“硬核”。

走到報名點時,那裏已經排起了長隊。隊伍旁邊豎着一塊巨大的顯示屏,上面滾動播放着大夏武院的介紹:

“大夏武院,成立於百年前武道復興之際,旨在培養頂尖武者,抵御‘異獸潮’。本院設內院、外院,外院新生需通過氣血檢測、實戰考核、意志試煉三關,方可入學……”

顯示屏下方,幾個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正給排隊的人做檢測——他們手裏拿着一個類似掃描儀的儀器,往人手腕上一貼,就能顯示出具體的氣血值。

“下一個!”

一個少年走上前,工作人員將儀器貼上他的手腕,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行字:【氣血值:1.2】

“合格,去那邊填表。”

少年鬆了口氣,歡天喜地地跑開了。

接着是一個看起來很壯實的青年,儀器貼上後,屏幕卻顯示【氣血值:0.8】。

“不合格,下一個。”工作人員面無表情。

青年臉漲得通紅,爭辯道:“不可能!我在家測試明明有0.9的!”

“儀器不會錯。”工作人員揮手,“別耽誤時間。”

青年咬着牙,狠狠瞪了儀器一眼,不甘心地走了。

趙強看着這一幕,心裏有些打鼓——他連自己的氣血值是多少都不知道,萬一達不到1.0,豈不是真的要被遣返?

“輪到你們了。”

終於排到他們時,趙強深吸一口氣,第一個走上前。工作人員將儀器貼上他的手腕,屏幕閃爍了幾下,跳出數字:【氣血值:0.9】

“差一點。”工作人員皺眉,“再測一次。”

第二次的結果還是0.9。

趙強的心沉了下去。

“下一個。”

李娜走上去,儀器顯示【氣血值:0.7】。

王胖子緊隨其後,測出【0.8】。

蘇曉最緊張,測出【0.6】時,眼圈瞬間紅了。

周明最後測,結果是【0.7】。

四個人,全不合格。

工作人員搖了搖頭:“你們這樣的,就別浪費時間了。氣血值是天生的底子,沒達到1.0,就算勉強靠藥物堆上去,以後也走不遠。”

“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?”趙強不甘心地問,“我們真的很想進武院。”

“辦法倒是有一個。”旁邊一個負責登記的老者開口了,他放下手裏的筆,看着趙強,“武院每年會給‘特殊人才’留三個名額,不管氣血值多少,只要能通過‘極限試煉’,就能入學。”

“極限試煉?”

“就是去‘淬血林’待三天。”老者緩緩道,“林子裏有異獸,有瘴氣,更有歷代武者留下的氣血威壓。能活着出來的,就算氣血值不夠,意志和潛力也絕對達標。”

他頓了頓,語氣嚴肅:“但你們要想清楚,近三年,參加極限試煉的有三十七人,活着出來的只有五個。”

趙強看向李娜、王胖子和周明夫婦,發現他們眼裏都閃爍着同樣的決心。

“我們參加。”趙強斬釘截鐵地說。

老者愣了愣,似乎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幹脆,隨即點了點頭:“好。跟我來登記,明天一早,我帶你們去淬血林入口。”

登記完信息,走出報名點時,天色已經暗了。四人找了個便宜的客棧住下,房間簡陋,但至少能休息。

“淬血林裏有異獸,我們連武器都沒有,怎麼辦?”蘇曉憂心忡忡地問。

趙強從主神空間的個人倉庫裏翻出之前獎勵的主神幣,打開兌換界面——這次的兌換列表裏,多了很多高武世界的物品:

【初級氣血丹:100主神幣/顆(服用後可臨時提升氣血值0.1)】

【精鐵短刀:200主神幣/把】

【基礎拳譜《碎石拳》:500主神幣/份】

【避瘴丹:300主神幣/顆(可抵御低階瘴氣)】

“我們還有多少主神幣?”趙強問。

李娜查了一下:“喪屍世界的獎勵,主線1000,支線500,加上銷毀母株的額外獎勵2000,我們每人有4000左右。”

“夠了。”趙強果斷兌換,“每人一把精鐵短刀,兩顆避瘴丹,再買四份《碎石拳》。王胖子氣血最高,多買兩顆初級氣血丹,關鍵時刻能頂上。”

兌換完成後,四把寒光閃閃的精鐵短刀出現在桌上,拳譜是裝訂好的小冊子,封面上畫着一個簡單的拳頭圖案,避瘴丹和氣血丹則裝在小玉瓶裏,散發着淡淡的藥香。

趙強拿起《碎石拳》,翻開一看,裏面全是圖文並茂的招式解析,從最基礎的站樁、出拳,到如何引導氣血匯聚於拳鋒,都寫得清清楚楚。更神奇的是,當他盯着圖譜看時,腦海裏竟然自動浮現出演練的畫面,仿佛有個無形的老師在指導他發力。

“這拳譜……不簡單。”李娜也拿起一本,驚訝地說,“裏面的發力技巧,完全符合人體力學原理,而且提到的‘氣血引導’,有點像生物能量的定向輸出。”

王胖子則迫不及待地打開一個小玉瓶,倒出一顆初級氣血丹,丹藥呈暗紅色,放進嘴裏嚼了嚼,咂咂嘴:“有點像山楂味,沒啥特別的啊……”

話音剛落,他突然“嗷”地叫了一聲,臉漲得通紅,渾身冒起熱氣,拳頭無意識地往牆上一揮,“砰”的一聲,竟然在青磚牆上砸出了一個淺坑!

“我去!有點東西啊!”王胖子又驚又喜,活動着拳頭,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。

趙強眼睛一亮——看來這高武世界,才是他們真正能快速變強的地方。

第二天一早,老者準時帶着他們來到淬血林入口。那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,入口處豎着一塊警示牌,上面用猩紅的大字寫着:“入林者,生死自負”。

“裏面的異獸大多是一階,憑你們手裏的刀和避瘴丹,小心點能應付。但要記住,千萬別靠近林子深處的‘血潭’,那裏的氣血威壓,就算是內院的學長都不敢輕易靠近。”老者叮囑道,“三天後,我在這裏等你們。”

趙強四人互相看了一眼,握緊了手裏的精鐵短刀,毅然走進了淬血林。

剛進入林子,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。地上隨處可見獸骨和幹涸的血跡,參天古木的樹幹上布滿了抓痕和爪印,顯然經常有異獸出沒。

“按照拳譜上說的,先試試引導氣血。”趙強停下腳步,按照《碎石拳》的圖譜站定,雙腳與肩同寬,雙手自然下垂,意念集中在丹田處。

一開始毫無感覺,但隨着他不斷調整呼吸,模仿圖譜上的吐納節奏,丹田處突然升起一股微弱的熱流,順着經脈緩緩流向四肢百骸。當熱流匯聚到拳頭時,他下意識地一拳揮出,打在旁邊一棵碗口粗的樹上。

“咔嚓!”

樹幹竟然被打得斷裂開來!

“成了!”趙強又驚又喜,這一拳的力量,至少是他平時的兩倍!

李娜、王胖子和周明也紛紛效仿,雖然一開始不太熟練,但很快都找到了氣血流動的感覺。王胖子因爲吃了氣血丹,進步最快,一拳下去,竟然把一塊磨盤大的石頭砸裂了。

就在這時,林中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,一只體型像豹子、卻長着三只眼睛的異獸從樹後竄了出來,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們,涎水順着尖利的獠牙滴落。

“是三眼妖豹!”李娜認出了這只異獸,之前在報名點的資料裏見過,“一階異獸,速度極快,弱點在第三只眼睛!”

趙強握緊短刀,沉聲道:“王胖子正面牽制,我繞後偷襲,李娜和周明保護好蘇曉!”

話音未落,三眼妖豹已經撲了過來,帶起的勁風刮得人臉生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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