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篷船駛離蘇州水道,
順流而下三日,
兩岸風光漸次變換。
江南的柔婉煙雨褪去,
取而代之的是連綿起伏的青山,
山間雲霧繚繞,
隱約可見煙囪林立,
空氣中彌漫着高嶺土特有的溼潤土腥氣,
混雜着柴火燃燒後的焦香——景德鎮已近在眼前。
“前面就是昌江了,
過了昌江渡口,
便是景德鎮的核心區域。”
蘇巧娘撐着船槳,
烏篷船在水面上劃出一道平穩的弧線,
“景德鎮依山傍水,
古窯大多藏在深山之中,
其中最古老的‘龍窯’,
便是沈閣主所說的陶藝卷藏匿之地。”
林風硯佇立在船頭,
手中的萬境山河筆與腰間的同心佩相互呼應,
溫潤的靈力順着經脈流轉,
讓他連日來的疲憊消減了不少。
他望着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巒,
眉頭微蹙:
“蝕藝閣的二閣主墨影既然已經來了景德鎮,想必早已在古窯周圍布下了埋伏。我們此去,怕是九死一生。”
蘇清鳶走到他身邊,
淡青色的衣裙在風中輕輕飄動,
腰間的同心佩與林風硯的玉佩遙遙相對,
散發出柔和的光暈。
她抬手拂去林風硯肩頭的草屑,
指尖帶着一絲微涼的靈力:
“墨家榫卯講究‘以柔克剛,順勢而爲’,
蘇繡針法亦是‘因地制宜,見縫插針’。
我們有同心佩相助,
靈力契合度遠超常人,
未必不能破局。”
她的聲音溫柔卻堅定,
林風硯轉頭望去,
恰好對上她清澈的眼眸。
那眼眸中沒有絲毫畏懼,
只有並肩作戰的決心,
讓他心中一暖,
原本緊繃的神經也舒緩了些許:
“你說得對,
無論前路如何,
我們都要試一試。
非遺傳承不能毀在蝕藝閣手中。”
蘇婉兒坐在船尾,
手中把玩着一枚繡花針,
粉色靈力在針尖流轉,
將飄落的柳絮編織成小巧的絨球。
她看着兩人並肩而立的身影,
嘴角揚起一抹笑意:
“林少俠,
清鳶姐姐,
你們放心,
我已經將蘇繡的‘迷蹤陣’練到了第七層,
到時候一定能幫你們困住那些黑衣人!”
說話間,
烏篷船已抵達昌江渡口。
渡口人聲鼎沸,
往來的大多是挑着瓷土、
扛着瓷器的匠人,
還有不少身着短打、
腰佩兵器的武林人士,
顯然都是沖着古窯中的陶藝卷而來。
林風硯注意到,
人群中不時有身着黑衣、
眼神陰鷙的人穿梭,
他們腰間都繡着扭曲的黑色花形,
正是蝕藝閣的標志。
“此地不宜久留,
我們盡快上岸,
找個地方落腳,
再打探龍窯的具體位置。”
蘇清鳶壓低聲音,
拉了拉林風硯的衣袖,
將他往人群中帶。
蘇巧娘則收起船槳,
與蘇婉兒一同跟在後面,
四人混在行人中,
不動聲色地穿過渡口。
景德鎮的街道與蘇州截然不同,
路面由青石板鋪就,
卻因常年被瓷土浸泡,
顯得格外溼潤光滑。
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是瓷坊,
門口擺放着各式瓷器,
從碗碟杯盞到瓶瓶罐罐,
琳琅滿目,
色澤豔麗。
匠人們在店內忙碌着,
~拉坯、
~利坯、
~施釉、
~畫坯,
一道道工序有條不紊,
空氣中彌漫着瓷土、
釉料與炭火的混合氣息。
“前面那家‘陶仙居’是老字號客棧,
老板是沈閣主的舊識,
爲人可靠,
我們可以去那裏落腳。”
蘇巧娘指着街角一處掛着紅燈籠的客棧,
低聲說道。
四人剛走進客棧,
一股濃鬱的茶香便撲面而來。
客棧內人聲鼎沸,
大多是各地趕來的武林人士,
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,
低聲議論着龍窯與陶藝卷的消息。
“聽說了嗎?
蝕藝閣的二閣主墨影已經封鎖了龍窯所在的青龍山,
凡是靠近的人,
都被打成了重傷!”
“那墨影可是悟藝境後期的高手,
還掌握了墨家禁術‘蝕骨榫’,
據說能侵蝕人的靈力,
端的是厲害無比!”
“我看啊,
這陶藝卷怕是要落入蝕藝閣手中了。
畢竟,
除了墨影,
還有不少邪門歪道也在打它的主意。”
林風硯四人找了個角落坐下,
點了幾碟小菜和一壺清茶,
耳聽着周圍的議論,
心中愈發凝重。
蘇清鳶端起茶杯,
輕輕抿了一口,
目光掃過客棧內的人群:
“看來情況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復雜。
除了蝕藝閣,
還有其他勢力也在覬覦陶藝卷,
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龍窯。”
就在這時,
客棧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,
人群紛紛向兩旁避讓。
只見一名身着白衣、
面容俊朗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,
他腰間佩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劍,
劍鞘上鑲嵌着各色寶石,
身後跟着兩名隨從,
氣勢不凡。
男子目光銳利,
掃視着客棧內的人群,
最終落在了林風硯四人身上,
尤其是在蘇清鳶腰間的同心佩上停留了片刻,
眼中閃過一絲訝異。
他徑直走到四人桌前,
拱手笑道:
“在下司徒炎,
乃丹霞派弟子。
方才見幾位氣度不凡,
尤其是這位姑娘腰間的玉佩,
似乎與墨家、蘇家的傳承有關?”
林風硯心中一凜,
沒想到這司徒炎竟然認得同心佩。
他不動聲色地握住腰間的山河筆,
笑道:
“司徒公子說笑了,
這不過是普通的玉佩罷了,
哪是什麼傳承信物。”
司徒炎眼中閃過一絲狡黠,
在他們對面坐下,
隨從立刻爲他斟上一杯茶:
“林少俠不必隱瞞,
墨家榫卯筆的紋路獨特,
蘇家繡蓮劍的劍氣溫潤,
在下還是認得的。
想必幾位也是爲了龍窯中的陶藝卷而來吧?”
蘇清鳶秀眉微蹙,
語氣冷淡:
“司徒公子有話不妨直說,
何必拐彎抹角?”
“爽快!”
司徒炎一拍桌子,
笑道,
“實不相瞞,
在下也是爲了陶藝卷而來。
但蝕藝閣的墨影實力太強,
又封鎖了青龍山,
單憑在下一人之力,
難以成事。
不如我們聯手?
待拿到陶藝卷,
在下只求觀摩三日,
絕不多占分毫。”
林風硯與蘇清鳶對視一眼,
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猶豫。
丹霞派是武林中的名門正派,
司徒炎的名聲也還算不錯,
但人心隔肚皮,
他們並不確定司徒炎是否真的可信。
“司徒公子,
我們與你素不相識,
爲何要與你聯手?”
蘇婉兒眨了眨眼,
手中的繡花針輕輕轉動,
粉色靈力在指尖流轉,
“萬一你與蝕藝閣勾結,
想要趁機奪取陶藝卷,
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?”
司徒炎哈哈一笑,
眼中沒有絲毫惱怒:
“小姑娘心思縝密,
難怪能跟着林少俠和蘇姑娘。
也罷,
在下就實話實說。
丹霞派與蝕藝閣素有仇怨,
三年前,
我師父便是被墨影用禁術所傷,
至今臥床不起。
我此次前來,
一是爲了奪取陶藝卷,
阻止蝕藝閣的陰謀;
二是爲了報仇雪恨。”
他說着,
掀起衣袖,
露出手臂上一道黑色的疤痕,
疤痕形似榫卯結構,
散發着淡淡的虛無之力:
“這便是‘蝕骨榫’留下的傷痕,
一旦被擊中,
虛無之力便會侵入經脈,
侵蝕靈力,
痛苦不堪。”
林風硯看着那道疤痕,
心中一震。
他曾在墨家古籍中見過關於“蝕骨榫”的記載,
這是墨家的禁術,
以虛無之力催動榫卯構件,
威力無窮,
但也會反噬使用者。
墨影竟然爲了追求力量,
不惜修煉這種禁術,
可見其心性之狠毒。
“司徒公子所言非虛。”
蘇清鳶沉吟片刻,
說道,
“但聯手之事非同小可,
我們需要時間考慮。
不如我們先各自打探龍窯的消息,
明日此時在此匯合,
再做決定?”
司徒炎點頭應允:
“好!
在下就等幾位的答復。
不過,
青龍山一帶危險重重,
幾位務必小心。
據說墨影不僅帶來了蝕藝閣的精銳,
還收服了當地的一夥山匪,
手段極其殘忍。”
說完,
司徒炎便帶着隨從離開了客棧。
待司徒炎走後,
蘇巧娘壓低聲音:
“清鳶妹妹,
這位司徒公子雖然看起來坦誠,
但我們還是要多加提防。
人心隔肚皮,
誰也不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。”
“巧娘姐姐說得對。”
林風硯點頭,
“不過,
眼下我們確實需要幫手。
墨影實力強大,
又有衆多手下,
單憑我們四人,
想要闖入龍窯,
難度極大。
不如我們先觀察司徒炎幾日,
看看他的行事作風,
再決定是否聯手。”
蘇清鳶表示贊同:
“嗯。
我們先在客棧住下,
今晚我和林風硯去青龍山外圍探查一番,
了解一下蝕藝閣的布防。
婉兒和巧娘姐姐留在客棧,
打探消息,
注意安全。”
夜幕降臨,
景德鎮的街道漸漸安靜下來,
只有瓷坊中還傳來斷斷續續的柴火聲。
林風硯與蘇清鳶換上夜行衣,
避開客棧門口的耳目,
悄無聲息地朝着青龍山的方向而去。
青龍山位於景德鎮西郊,
山勢陡峭,
林木茂密,
山間雲霧繚繞,
能見度極低。
兩人施展輕功,
在林間穿梭,
盡量不發出絲毫聲響。
剛靠近山腳,
便感受到一股濃鬱的虛無之力,
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,
顯然已經有人在此遭遇了不測。
“前面有守衛。”
蘇清鳶停下腳步,
指着不遠處的一塊巨石。
只見巨石旁站着兩名黑衣守衛,
他們手持長刀,
身上散發着悟藝境初期的靈力波動,
目光警惕地掃視着周圍。
林風硯點了點頭,
手中的山河筆輕輕一揮,
墨色靈力凝聚成一枚微型榫卯構件,
悄無聲息地飛向其中一名守衛的膝蓋。
“咔嚓”一聲輕響,
守衛膝蓋一軟,
跪倒在地,
發出一聲悶哼。
另一名守衛見狀,
正要呼喊,
蘇清鳶早已身形閃動,
繡蓮劍出鞘,
青色劍氣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,
瞬間封住了他的喉嚨。
守衛眼中滿是驚恐,
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,
連聲音都沒能發出。
兩人幹淨利落地解決了守衛,
繼續向山中深入。
越往山上走,
虛無之力愈發濃鬱,
林間的樹木也變得枯萎發黑,
顯然是被虛無之力侵蝕所致。
“小心,
前面有陣法。”
林風硯突然停下腳步,
指着前方一片霧氣彌漫的山谷。
山谷中霧氣繚繞,
隱約可見一道道黑色的紋路在地面上交織,
形成一個復雜的陣法,
正是蝕藝閣常用的“蝕靈陣”。
“這蝕靈陣能吸收周圍的靈力,
轉化爲虛無之力,
一旦踏入,
靈力便會被源源不斷地侵蝕。”
蘇清鳶秀眉微蹙,
“我們必須想辦法破掉這個陣法,
否則無法進入龍窯。”
林風硯仔細觀察着陣法的紋路,
心中思索着破解之法。
墨家古籍中記載過類似的陣法,
破解之法在於找到陣法的陣眼,
用相克的靈力摧毀陣眼。
“蝕靈陣以虛無之力爲核心,
屬陰寒之氣。”
林風硯沉吟道,
“而陶藝卷蘊含着至寒之力,
古窯中又有烈焰燃燒,
恰好是‘冰火相融’之勢。
或許,
我們可以用榫卯靈力催動火焰之力,
再結合蘇繡的至寒靈力,
便能破掉這蝕靈陣。”
蘇清鳶眼中一亮:
“你說得對!
蘇繡針法中有‘冰蠶繡’,
能凝聚至寒靈力;
墨家榫卯中有‘火榫’,
能引動天地間的火焰之力。
我們可以試試用這兩種靈力結合,
破解陣法。”
兩人對視一眼,
同時運轉靈力。
林風硯手中的山河筆泛起紅色光暈,
墨色靈力中融入了熾熱的火焰之力,
筆尖輕輕一點,
一道火線射向陣法的陣眼。
蘇清鳶則取出繡花針,
粉色靈力中蘊含着刺骨的寒意,
繡線飛出,
與火線交織在一起,
形成一道冰火交織的靈力絲線。
“轟!”
冰火交織的靈力絲線擊中陣眼的瞬間,
山谷中爆發出一聲巨響,
黑色的霧氣瞬間消散,
地面上的紋路也隨之斷裂。
蝕靈陣被成功破解,
空氣中的虛無之力也減弱了不少。
“成功了!”
蘇清鳶鬆了一口氣,
臉上露出一絲笑意。
就在這時,
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鼓掌聲,
一個沙啞刺耳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:
“好一個冰火相融,
好一個同心協力!
林風硯,
蘇清鳶,
你們果然沒讓我失望。”
林風硯與蘇清鳶臉色大變,
循聲望去,
只見山谷上方的懸崖上,
站着一名身着黑色長袍的男子。
他頭戴黑色面具,
只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,
身上散發着濃鬱的虛無之力,
實力竟然達到了悟藝境後期——正是蝕藝閣的二閣主,
墨影!
“墨影!”
林風硯握緊山河筆,
墨色靈力瞬間暴漲,
“你果然在這裏!”
墨影冷笑一聲,
身形一閃,
從懸崖上躍下,
穩穩地落在兩人面前。
他的目光落在林風硯手中的山河筆上,
眼中閃過一絲貪婪:
“萬境山河筆,
墨家的傳世之寶,
果然名不虛傳。
還有你們腰間的同心佩,
倒是一對好東西。”
他轉頭看向蘇清鳶,
眼中閃過一絲輕蔑:
“蘇家的小丫頭,
當年你師父蘇雲溪就是被我用蝕骨榫所傷,
如今你又送上門來,
真是自不量力。”
蘇清鳶眼中閃過一絲怒火,
繡蓮劍直指墨影:
“墨影,
你修煉禁術,
殘害武林同道,
盜取非遺傳承,
今日我定要爲師父報仇!”
“報仇?”
墨影哈哈大笑,
笑聲中充滿了不屑,
“就憑你們兩個毛頭小子?
林風硯,
你雖然是墨家傳人,
但修爲不過悟藝境初期,
想要與我抗衡,
還差得遠!”
他說着,
體內虛無之力暴漲,
黑色霧氣凝聚成一把巨大的榫卯長刀,
刀身上布滿了尖銳的倒刺,
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氣息。
“受死吧!”
墨影揮刀砍來,
黑色刀氣帶着呼嘯的風聲,
朝着兩人劈去。
“小心!”
林風硯縱身躍起,
擋在蘇清鳶身前,
山河筆揮舞,
墨色靈力凝聚成一道榫卯屏障。
“當”的一聲巨響,
黑色刀氣擊中屏障,
火花四濺,
林風硯只覺手臂發麻,
連連後退幾步,
嘴角溢出一絲鮮血。
墨影的實力遠超他的想象,
悟藝境後期的修爲加上禁術的加持,
威力無窮。
蘇清鳶見狀,
立刻運轉靈力,
繡蓮劍化作一道青色流光,
朝着墨影的側翼攻去。
“蘇繡·蓮心刺!”
青色劍氣凝聚成蓮花形狀,
帶着凌厲的氣息,
刺向墨影的要害。
墨影冷哼一聲,
側身避開劍氣,
手中的榫卯長刀橫掃而出,
黑色刀氣將蘇清鳶逼退。
“就這點能耐,
也敢在我面前放肆?”
墨影眼中閃過一絲瘋狂,
“今日,
我便將你們的靈力吸幹,
奪取山河筆和同心佩,
再毀掉陶藝卷,
讓非遺傳承徹底斷絕!”
他說着,
再次發動攻擊,
黑色刀氣如狂風暴雨般襲來,
林風硯與蘇清鳶只能勉強抵擋,
漸漸落入下風。
兩人心中都清楚,
再這樣下去,
他們遲早會被墨影擊敗。
“林風硯,
用同心斬!”
蘇清鳶大喊一聲,
青色靈力與粉色靈力交織,
朝着林風硯飛去。
林風硯會意,
立刻運轉墨家心法,
墨色靈力與蘇清鳶的靈力在山河筆上融合,
筆身上的榫卯紋路與同心佩的光暈相互呼應,
爆發出強烈的光芒。
“榫卯·蘇繡·同心斬!”
兩人異口同聲地大喝一聲,
一道巨大的冰火雙色劍影從筆尖射出,
朝着墨影劈去。
墨影臉色一變,
沒想到兩人的靈力契合度竟然如此之高,
這一擊的威力遠超他的預料。
他不敢大意,
連忙運轉全身虛無之力,
黑色霧氣凝聚成一道堅固的屏障,
擋在身前。
“轟!”
劍影與屏障相撞,
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,
黑色霧氣瞬間消散,
墨影連連後退幾步,
面具裂開一道縫隙,
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。
“沒想到你們竟然能傷到我!”
墨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
隨即變得更加瘋狂,
“很好!
這樣才有意思!
我倒要看看,
你們能不能接下我這招‘蝕骨榫·萬劫不復’!”
他體內的虛無之力瘋狂涌動,
黑色霧氣凝聚成無數枚微型榫卯構件,
構件上布滿了尖銳的倒刺,
散發着濃鬱的腐蝕氣息。
“去!”
墨影揮手一揮,
無數枚蝕骨榫朝着兩人射去,
密密麻麻,
根本無法躲避。
林風硯與蘇清鳶臉色大變,
他們能感受到蝕骨榫上的恐怖氣息,
一旦被擊中,
靈力便會被瞬間侵蝕,
經脈盡斷。
“快用冰火結界!”
林風硯大喊一聲,
手中的山河筆快速揮舞,
墨色靈力與火焰之力交織,
形成一道火焰屏障。
蘇清鳶也立刻運轉冰蠶繡,
粉色靈力與至寒之力融合,
形成一道寒冰屏障。
兩道屏障相互疊加,
形成一道冰火交織的結界。
“叮叮當當!”
蝕骨榫擊中結界,
發出密集的聲響,
冰火結界劇烈震顫,
出現了一道道裂痕。
林風硯與蘇清鳶同時運轉靈力,
不斷加固結界,
但蝕骨榫的數量太多,
威力太強,
結界的裂痕越來越大。
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!
結界撐不了多久了!”
蘇清鳶焦急地說。
林風硯心中一動,
想起蘇巧娘說過,
龍窯中常年燃燒着烈焰,
蘊含着濃鬱的火焰之力。
或許,
他們可以引動龍窯中的火焰之力,
增強冰火結界的威力。
“清鳶,
跟我來!”
林風硯拉着蘇清鳶的手,
縱身躍向山谷深處。
兩人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,
眼前突然出現一座巨大的窯洞,
窯洞上方煙霧繚繞,
隱約可見“龍窯”二字,
正是他們要找的古窯。
龍窯依山而建,
長達數十丈,
窯口處燃燒着熊熊烈火,
火焰沖天,
蘊含着濃鬱的火焰之力。
窯口周圍站着數十名黑衣守衛,
他們看到林風硯與蘇清鳶,
立刻圍了上來。
“攔住他們!”
一名黑衣小頭目大喊一聲,
手中的長刀朝着林風硯砍來。
林風硯眼神一凝,
手中的山河筆揮舞,
墨色靈力凝聚成榫卯劍影,
瞬間斬殺了幾名守衛。
蘇清鳶也立刻出手,
繡蓮劍翻飛,
青色劍氣如行雲流水,
將周圍的守衛一一擊退。
兩人快速沖到窯口,
感受到龍窯中濃鬱的火焰之力,
心中一喜。
“就是現在!”
林風硯運轉靈力,
山河筆指向龍窯,
引動其中的火焰之力。
蘇清鳶也同時運轉冰蠶繡,
將至寒靈力注入結界。
火焰之力與至寒靈力在結界上交織,
形成一道巨大的冰火旋渦,
蝕骨榫被漩渦卷入,
瞬間被融化殆盡。
墨影見狀,
臉色鐵青:
“可惡!你們竟然能引動龍窯的火焰之力!”
他縱身躍起,
手中的榫卯長刀再次凝聚黑色刀氣,
朝着兩人砍來。
“今日,
我必殺你們!”
林風硯與蘇清鳶對視一眼,
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絕。
他們同時運轉全身靈力,
同心佩的光暈達到了極致,
山河筆與繡蓮劍交織在一起,
冰火雙色靈力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劍影,
朝着墨影劈去。
這一擊,
凝聚了兩人所有的靈力,
也凝聚了他們守護非遺傳承的決心。
劍影所過之處,
空氣都被撕裂,
發出刺耳的聲響。
墨影臉色大變,
想要躲閃,
卻被劍影鎖定,
根本無法逃脫。
他只能運轉全身虛無之力,
再次凝聚屏障,
試圖抵擋這一擊。
“轟!”
劍影與屏障相撞,
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,
整個山谷都在震顫。
黑色霧氣瞬間消散,
墨影的身體被劍影擊中,
倒飛出去,
重重地摔在地上,
面具徹底碎裂,
露出一張猙獰的面容。
他的胸口出現一道巨大的傷口,
黑色的血液不斷涌出,
氣息奄奄。
“不……我不能輸……”
墨影掙扎着想要站起來,
卻發現體內的虛無之力正在快速消散,
經脈也被冰火之力重創。
他看着林風硯與蘇清鳶,
眼中充滿了不甘與怨恨,
“蝕藝閣……閣主不會放過你們的……”
說完,
墨影頭一歪,
徹底沒了氣息。
林風硯與蘇清鳶同時鬆了一口氣,
身體一軟,
癱倒在地。
剛才那一擊耗盡了他們所有的靈力,
此刻兩人都虛弱不堪。
“我們……成功了……”
蘇清鳶嘴角揚起一抹疲憊的笑容,
看向林風硯。
林風硯點了點頭,
眼中滿是欣慰:
“是啊,
我們成功了。”
他伸出手,
握住蘇清鳶的手,
兩人的手心都沾滿了汗水,
卻傳遞着溫暖的力量。
就在這時,
龍窯中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,
窯口的火焰暴漲,
一道金色的光芒從窯內射出,
照亮了整個山谷。
光芒中,
一卷古樸的卷軸緩緩飛出,
卷軸上繡着各色瓷器圖案,
散發着濃鬱的陶藝本源靈力——正是陶藝卷!
陶藝卷飛到兩人面前,
緩緩展開,
上面記載着陶藝的各種技法,
還有一行小字:
“陶藝之魂,
在於心誠,
冰火相融,
方得始終。”
林風硯伸手接過陶藝卷,
只覺一股溫潤的靈力涌入體內,
瞬間修復了他受損的經脈。
蘇清鳶也感受到了陶藝卷的靈力,
體內的靈力也在快速恢復。
“太好了!
我們終於找到陶藝卷了!”
蘇清鳶眼中滿是喜悅。
就在這時,
山谷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
伴隨着嘈雜的人聲。
林風硯臉色一變:
“不好,
是蝕藝閣的援兵!
我們快離開這裏!”
兩人立刻起身,
握着陶藝卷,
朝着山谷外跑去。
剛跑出山谷,
便看到蘇婉兒與蘇巧娘帶着司徒炎等人趕來。
“林少俠,
清鳶姐姐,
你們沒事吧?”
蘇婉兒看到兩人,
立刻跑了過來,
臉上滿是擔憂。
“我們沒事,
已經拿到陶藝卷了。”
林風硯晃了晃手中的卷軸,
“蝕藝閣的援兵來了,
我們快離開青龍山!”
司徒炎上前一步,
拱手道:
“林少俠,
蘇姑娘,
在下已經帶人擋住了蝕藝閣的援兵,
你們快隨我下山,
客棧已經不安全了,
我知道一個安全的藏身之處。”
林風硯與蘇清鳶對視一眼,
點了點頭。
眼下情況危急,
他們確實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整,
再做打算。
衆人立刻朝着山下跑去,
身後傳來蝕藝閣弟子的呼喊聲,
但他們早已被司徒炎的手下攔住,
無法追趕。
跑下山後,
司徒炎帶着衆人來到一處隱蔽的山谷,
山谷中建有一座小小的竹屋,
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藏身之處。
進入竹屋,
衆人終於鬆了一口氣。
蘇巧娘取出療傷丹藥,
分給衆人:
“大家快服下丹藥,
恢復靈力。
蝕藝閣不會善罷甘休,
我們必須盡快恢復實力,
應對接下來的危機。”
林風硯服下丹藥,
坐在竹屋的角落,
仔細研究着手中的陶藝卷。
卷軸上的技法精妙絕倫,
蘊含着濃鬱的非遺本源之力,
讓他受益匪淺。
他發現,
陶藝卷不僅記載着陶藝的技法,
還蘊含着一種獨特的靈力運轉方式,
與榫卯、
蘇繡的靈力相互呼應,
三者結合,
威力無窮。
蘇清鳶走到他身邊,
坐下休息,
目光落在陶藝卷上:
“這陶藝卷果然是非遺至寶,
有了它,
我們對抗蝕藝閣的把握又大了幾分。”
“是啊。”
林風硯點頭,
“墨影雖然死了,
但蝕藝閣的閣主還在,
他的實力肯定更加恐怖。
我們必須盡快掌握三種非遺技藝的融合之法,
才能與他抗衡。”
他轉頭看向蘇清鳶,
眼中滿是期待:
“清鳶,
接下來的日子,
我們一起修煉吧。
我相信,
只要我們同心協力,
一定能掌握這融合之法。”
蘇清鳶臉頰微紅,
點了點頭:
“好。”
腰間的同心佩輕輕晃動,
散發出柔和的光暈,
映照在她的臉上,
顯得格外動人。
窗外,
夜色漸深,
山谷中一片寂靜,
只有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。
林風硯握着陶藝卷,
感受着身邊蘇清鳶的氣息,
心中充滿了希望。
雖然前路依舊充滿危險,
但他不再孤單,
有蘇清鳶、
蘇婉兒、
蘇巧娘還有司徒炎的幫助,
他有信心能夠戰勝蝕藝閣,
守護好非遺傳承。
而此刻,
景德鎮的另一處隱秘據點,
一名身着紫色長袍的男子正站在窗前,
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的玉佩。
他聽到手下匯報墨影戰死的消息,
臉上沒有絲毫波瀾,
只是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容:
“林風硯,
蘇清鳶,
你們果然有點本事。
不過,
這才剛剛開始,
接下來的遊戲,
會更加有趣。”
男子轉過身,
露出一張蒼白的面容,
眼中閃爍着詭異的紫色光芒。
他輕輕揮手,
身後的陰影中走出一名黑衣人:
“傳我命令,
通知各地的蝕藝閣弟子,
全力搜捕林風硯等人,
務必奪回陶藝卷。
另外,
啓動‘噬藝計劃’,
我要讓所有的非遺傳承,
都成爲我力量的源泉!”
“是,
閣主!”
黑衣人躬身行禮,
轉身退了出去。
紫色長袍男子望着窗外的夜空,
眼中閃過一絲瘋狂:
“非遺傳承?
不過是我登頂巔峰的墊腳石罷了。
很快,
整個江湖,
都會被虛無之力籠罩!”
夜色中,
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悄然醞釀。
林風硯等人還不知道,
他們即將面對的,
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。
而他們手中的陶藝卷,
不僅是守護非遺傳承的希望,
也是引發這場浩劫的關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