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住榮安院,院子不小,全是姜天翔的一片孝心,靠着大房哪能叫她榮養安樂。
進去之後,屋裏已有人,有昨日瞧熱鬧的大伯母,還有一早在她屋裏的姜如雪,另兩個俏婦人,姜采薇還不認識。
姜采薇上前,對着上頭似大觀園榮老太太那般富態的老人家道了聲:“祖母。”嘶啞着聲,有聲又好似沒聲。
大房一個婦人出聲:“喲~,采薇這是病了?”
老太太沒給好臉色,沉聲:“跪下!”
姜采薇一個現代人,膝蓋就沒軟過,一下叫她跪,她是不跪的,故而一聲:跪下。就好似沒聽見。
衆人睜着眼睛看着姜采薇半晌,沒見她跪,平日裏她確實沒怎麼叫她跪過,嬌生慣養,脾氣不好,可沒道理今日老太太這般生氣,親自叫跪還不當回事,這就有些過了。
老太太見姜采薇目無長輩的模樣,來氣:“好啊,我說話不管用了,你平日裏嬌縱也就罷了,如今竟然不把長輩放眼裏了,老二怎麼養出你這般不知廉恥的東西。如今,外頭到處都在說你的醜事,影響雪兒親事不說,更連累大房幾個小輩,叫整個姜家都淪爲清河的笑柄!”說着氣憤的拍了拍手邊的案幾,怒不可遏。“你爹管不了你,你娘管不了你,今日,我就替你爹娘好好管管你。”
“來人,把這孩子拉去祖宗祠堂悔過,直到認錯爲止。”
“是。”兩個老媽子上來。
姜采薇一個現代人沒跪過靈位,再說,她會認錯,也不是不會認錯,躲開兩個老媽子的拉扯,到老太太跟前,極力道:“我認錯,現在就認。”
破布風箱一般的聲音,到底叫人聽清了話。
衆人:“……”認錯倒是挺快。
老太太還沒解氣,這就認錯,哪裏那麼輕易放過她,沉聲:“認錯也沒個認錯的態度,哪裏是誠心認錯。還不上來拉着小姐去祠堂!”
兩個老媽子再次上來,姜采薇這次被抓了個正着,想說話,嗓子很是不給力,用盡全力,也只有:“放開我。”幾個字,蒼白無力,被人扭着去了姜家祖宗祠堂。
走時,姜采薇瞥過所有人,這些人嘴上都噙着笑意,即便用帕子掩唇,也逃不開那雙看笑話的眼。
姜采薇再是不服也架不住老人家硬要叫她吃苦頭。
姜家的祠堂不在姜家宅院內,而是在姜家族祠中,位於整個清河鎮的最東面,很大。
姜采薇被人扭着進馬車,強行送出去。
老媽子手腳有些粗魯,姜采薇吃了不少苦頭,在馬車上就不得不老實。
王媽見狀忙去報信。
樊氏聽聞叫自己女兒跪祠堂就皺起了眉,她以爲最多就訓斥兩句,加個禁足在家,這要送去祠堂罰跪,這事兒不得族親都知曉了。當即覺得老夫人這做法不對,忙去尋老爺。
姜天翔忙碌生意上的事,又被女兒氣的不輕,當下連着看賬的心思都沒有。
“老爺,女兒出事了。”樊氏見着人在賬房便着急道。
姜天翔如今聽到女兒就頭疼,重重一甩賬本道:“怎麼,惹出這麼大事,還不安分!”
“老爺,女兒被你娘送去祖宗祠堂了,這會兒就已不在家,你如今想見你女兒都不容易了。”
姜天翔皺眉,起身,背着手走來走去。
樊氏道:“到了祠堂,這事兒還能瞞過族裏幾個老頭子不成,你娘這是存心要把二房的事宣揚出去!”
這時候管家進來道:“老爺,不好了。”
樊氏斥:“什麼不好了,你老爺身子好着呢!”
田管事着急,“我剛回來,聽着外頭都在說小姐被人捉奸在床的事,外頭,外頭......!”
“什麼!”樊氏驚:“昨日不是交代過不準把今日之事傳出去,誰在敗壞我姜家!”
姜天翔扶額:“這是敗壞還是事實,你不知道!”
樊氏跟着姜天翔做生意,什麼樣的人沒見過,稍一多想便道:“老爺,這事兒不對。”
姜天翔哪裏知道不對,昨天進女兒院子太過順利,一下叫上那麼多人,還準確知曉偏院在何處,是否有意爲之,捏了捏拳,只覺這次老太太要鬧事。
只得淡聲:“你先回去,女兒我自是要叫她吃些苦頭,明天把再她帶回來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“你再可是也沒用,誰叫你沒管教好你自己的女兒。”
樊氏氣:“你終日在外奔波,我亦替你守着生意,有多少時間能在女兒身上,如今女兒這般模樣,你最是有責!”說完,樊氏氣得轉身就走。
女兒跟大房幾個姊妹親近,從小也是想叫她有個伴,如今她是怎麼說都不聽她這個娘的,她又有何辦法。錯過了管教年紀,再去追悔都晚了。
姜家的祠堂陰冷,姜采薇到了之後,那幾個老媽子直接將她一推,門一鎖便了事。
饒是姜采薇見多識廣,在電視劇也見過祠堂模樣,真實打實見着,只覺有不少眼睛瞧着她,可怕的緊。
她這人,什麼都不怕,唯獨怕看不見摸不着的鬼,連着鬼故事都不敢聽,這陰森森的地方,真要是沒人管她,她該怎麼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