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不一會,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。
“好像這副畫,也是五羊先生的《山水隱居圖》?”
“而且布局很完整,色彩更專業,你看落款處除了五羊先生的印章,還多了一個印章,還有另一個人的章——琴書!是他的太太。”
“聽說這副畫表達的就是五羊先生和他太太對未來美好的向往。有他的太太琴書才完整。這是《山水隱居圖》的最終版,比剛剛那副草圖......”
“不過姜眠她就是個落魄千金,就是個沒畢業的美術生。她從哪弄來的這副畫?”
“不會是假的吧?只是沒想到會碰上喬念昔。”
樓老爺子剛看到這副畫的時候確實被驚豔到了,可最後臉色卻沉下來。
他一臉嚴肅,眸光探究般鎖着姜眠,看她的表情就像個小偷,“姜眠!弄副假畫來你什麼意思?你的禮貌教養呢?”
“拿副假畫來,不如不送!我也不是多稀罕你的禮物!”
就連母親寧雪都被數落了,“你看看你教的丟人現眼的好女兒!”
姜眠沒想到,樓老爺子竟然對她們母女又如此大的成見。
可見母親一個人在樓家的生活有多難。
若不是如今懷了孩子,怕是樓家這種龍潭虎穴,母親遲早還會被逼到抑鬱。
不想母親因爲她受委屈,她一把將母親拉到身後。
她死死地攥緊拳心,不卑不亢,一字一句道!
“這副畫,不是假的!”
那清亮的嗓音,帶着一股不服輸的勁兒。
可話音才落,嫺靜大方的喬念昔便拽了拽她,好心好意的勸她,“眠眠,你就少說兩句吧,你沒看樓伯伯正在氣頭上。”
說完,她開始當和事佬,又去替姜眠說好話,“樓伯伯,您就別生氣,雖然這副畫是假的,但是姜眠想要爲您祝壽的心是真的啊。”
“她還是個孩子,可能是急着想要得到您的認可,你就不要怪她了。”
就連一直站在一旁陪着喬念昔的樓司城,也說話了。
他英俊的眉心擰在一處,輕笑一聲,“是的爸,無關緊要的人,不需要在意。”
話落,他對寧雪道:“二嫂,我看您臉色不是很好,不舒服,就帶着姜眠先回去休息。”
他眼底料峭的冷意,像來自北極的風。
刺骨陰冷,凍的姜眠渾身冰冷。
她在心底無聲冷笑,腳步不動,那從前對上他總是難掩嬌媚的眸子,冷漠無溫。
她咬牙,一字一句道:“畫是真的。”
她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,最後落在喬念昔那副畫上,“小嬸嬸不是得到五羊先生真傳嗎?怎麼不仔細看看就說畫是假的,怎麼?你連五羊先生的畫真假都分不清嗎?”
喬念昔滿臉受傷,“眠眠,我不是那個意思......”
“還不知錯!”樓老爺子頓時火冒三丈,“還不承認自己撒謊!你說畫是真的,我倒要問問你,這畫你是哪來的?”
姜眠淡淡開腔,“五羊先生送的!”
真是好大的口氣。
一個上不得台面的落魄千金,五羊先生送畫給她?
沈大小姐這樣的都要斥巨資來買。
五羊先生憑什麼送她?
樓老爺子笑了,“真是謊話張口就來!”
“誰說她說謊?”
倏然,一道沉穩氣派的嗓音打斷樓老爺子的畫。
“這副畫就是我的真跡,《山水隱居圖》的完整版,就是我送給小姜這丫頭,用來討好她的!”
衆人尋聲看去。
只見別墅門口,闊步走進來一位氣質卓然,身姿矯健的老者。
“五羊先生!”
衆人忍不住驚嘆出聲。
五羊先生雖然很少出現在大衆視野,但網絡上也是有他的照片的。
五羊先生走到姜眠身邊,視線落在喬念昔身上,親切的拍了拍姜眠的肩膀,“眠丫頭,你非要我這個老頭子親自跑回京市抓你,你才肯跟我一起去M國,做我這個老頭子的關門弟子是不是?”
“之前你說這裏有你舍不得放下的人,我怎麼看這裏這些人,除了你媽媽,也沒幾個是真心喜歡你的。他們還懷疑我送你這副畫的真假,要我說,既然人家嫌棄,我們這福畫,不送也罷!”
“跟師傅走,今天就跟師傅走。”
其實姜眠也沒想到五羊老師竟敢親自來找她,姜眠眼底閃過一抹欣喜。
“師傅,您怎麼來了?”
“沒有我這個老頭子來給你撐腰,你今天還不被他們給欺負哭了?”
“走走走!”五羊先生一手抓着姜眠的胳膊,一手去搶姜眠送給樓老爺子那幅畫。
樓老爺子臉色一變,可是想要護住那寶貝。
已經來不及了!
五羊先生傲嬌的冷哼一聲,“什麼人呢!還敢欺負我的小徒弟。鄙人的畫上不了台面,就不來玷污你們樓家的門了!”
“不是......哎......”樓老爺子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,“你這人......”
樓家雖然權勢滔天,可樓老爺子愛才的很,哪怕五羊先生跟不給他臉。
他也舍不得打舍不得罵。
只能看着五羊先生帶着那副畫,拽着姜眠揚長而去。
五羊先生一邊走,還一邊說,“這次師傅來除了要帶你去國外,還有一件事要求你。”
走到半路,遇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青年。
五羊拉着姜眠熱絡的跟對方打招呼,“嗨,小夥子,剛剛謝謝你帶我進來啊......你不是說你是我們眠丫頭今晚的相親對象?我看你就不錯,來眠丫頭,認識一下!”
所有人的視線看過去,便看到年輕又紳士的季晏,走到姜眠面前。
“我是季晏,姜眠,很高興認識你!”
他紳士的伸出一只手。
季晏是根正苗紅的季家三少爺,季家家風嚴格,雖比不上樓家,但也是有名的望族。而季晏是季家最小的兒子,從小便備受寵愛,他遠離家族集團紛爭,被保護的很好,如今可是全國最有前途的遊泳運動員。
刹那間。
幾乎整個宴會廳所有的燈光都聚攏在他倆身上。
現場一片驚豔聲。
可她卻感覺,一道冰冷危險的視線如芒在背。
她知道那目光是誰。
可是重新回到這宴會廳,從他站在喬念昔那一邊開始,她就決定忤逆他了!
“季少,請多多指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