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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彈擦過後腰只是皮外傷,不愧是我花錢雇來的人,瞄的就是準。
住院這半個月,傅銘瀚、江澤寒、謝梟,這三位王不見王的太子爺,竟破天荒地輪流出現在了這裏。
江澤寒以主治醫生的身份,承包了我所有的治療。
他每天會親自爲我換藥,握手術刀時都穩如磐石的手,在解開我傷口紗布時,卻總帶着一絲微顫。
傅銘瀚會帶來親手批注過的財經書籍,坐在床邊爲我朗讀。
偶爾我聽得睡着了,醒來時總會發現身上多了一條溫暖的羊絨毯。
而他只是合上書,淡淡地說一句:“腦容量太小,該多補補。”
最別扭的是謝梟,他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,更多的時候是留下千金難求的補品。
他們三人之間,彌漫着一種暗戳戳的競爭。
江澤寒剛爲我調整好輸液速度,傅銘瀚就會遞上一杯溫度剛剛好的蜂蜜水。
傅銘瀚剛給我蓋好毯子,謝梟就會把窗簾拉上擋住刺眼的陽光。
沈婉提着果籃來看我,
“姐姐真是因禍得福呢,受了這麼點傷,倒讓三位哥哥都圍着你轉了。不像我,從小到大哥哥們從沒這麼緊張過。”
謝梟不耐煩地站了起來,冷冷地瞥了她一眼:“你不會說話就閉嘴。”
傅銘瀚也合上了書,目光清冷:
“沈梨是爲了救人才受的傷,你這麼說不合適。”
連一向還算給沈婉留面子的江澤寒,也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:
“這裏需要安靜,你先回去吧。”
沈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,委屈地跑了出去。
而他們三個,這次連一句安慰都沒有。
病房外,謝梟聲音不容置地。
“今晚我會當衆向她求婚,你們沒機會了。”
傅銘瀚冷笑一聲,
“你除了會用蠻力還會什麼?沈梨需要的是一個能爲她規劃未來的人,不是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。”
江澤寒的聲音冷靜而自信,
“她的身體是我救回來的,只有我最懂她需要什麼。她會選我。”
我偷偷躲在被窩笑,就差最後一把火就能圓滿渡劫了。
家族晚宴如期而至,我以身體不便爲由沒有出席。
賓客們都在猜測我這只飛上枝頭的麻雀,最終會落入哪位太子爺的懷中。
謝梟說,他願意爲我解散所有勢力,金盆洗手,只做我一個人的守護神。
傅銘瀚說,他願以傅家一半的家產爲聘,許我一世安穩,讓我成爲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。
江澤寒說,他可以放棄畢生的研究,只爲陪在我身邊,護我一輩子周全康健。
三段石破天驚的告白,讓整個宴會廳都沸騰了。
沈家的管家走上台,手中捧着精致的絲絨盒子。
“各位,小姐的選擇就在這個盒子裏。”
管家緩緩地打開了盒子,三封信箋上面只有三個大字——退婚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