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兩點，林凡準時出現在法師塔下。
高塔直插雲霄，以某種不知名的黑色石材砌成，表面銘刻着繁復的魔法紋路，在陽光下流淌着淡藍色的微光，散發出浩瀚而威嚴的魔法氣息。
僅僅是站在塔下，就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。尋常學員到此，怕是早已戰戰兢兢，心生敬畏。
林凡卻只是微微眯眼，感受着體內靈源自主運轉，將那無形的魔法威壓悄然化解於無形。
“這塔...有點意思。”他能感覺到，整座塔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造物，蘊含着強大的能量。但更讓他心動的，是塔內隱隱傳來的、多種多樣的、或微弱或明顯的“呼喚”！
那是與青銅小鼎類似，卻更加豐富、更加強烈的感應！仿佛無數蘊含着歲月、信仰、甚至神性碎片的老物件，正在塔中向他招手！
神晶！大量的神晶！
林凡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幾分。這哪裏是法師塔？這分明就是一座等待他開采的巨型金礦！
“你來了。”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。
艾莉婭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塔門口。她換了一身更正式的法師袍，銀發挽起，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，氣質愈發清冷出衆。
她看着林凡，淡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。尋常人第一次如此靠近法師塔，都會或多或少表現出不適或敬畏，但林凡卻像個沒事人一樣，甚至...眼神裏帶着一種奇怪的...熱切？
“嗯，走吧。”林凡收回打量法師塔的目光，語氣平淡，仿佛只是來鄰居家串門。
艾莉婭壓下心中的怪異感，微微點頭：“跟我來，副塔主格溫大師已經在等候了。”
她轉身引領林凡走入塔內。
塔內空間遠比外面看起來更加廣闊，顯然是運用了空間擴展技術。空氣中彌漫着濃鬱的魔法元素和淡淡的古老羊皮紙氣味。走廊兩側牆壁上懸掛着歷代著名法師的肖像油畫，他們的眼睛仿佛在注視着來人。偶爾有穿着袍子的法師匆匆走過，都會向艾莉婭恭敬行禮，同時好奇地打量着她身後的林凡。
林凡目不斜視，但靈源的感知早已擴散開來。
“左邊第三個房間，那個水晶球有點東西...” “嘖，右邊走廊盡頭那副盔甲，信仰之力快溢出來了...” “樓上...樓上好東西更多啊！”
他強忍着立刻沖上去“摸”個遍的沖動，跟着艾莉婭一路向上，最終來到一扇雕刻着星辰與月亮圖案的華麗木門前。
艾莉婭輕輕叩門。
“進來。”門內傳出一個溫和卻帶着威嚴的女聲。
艾莉婭推開門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。
房間是一間寬敞的書房，四壁皆是頂天立地的書架，塞滿了厚厚的書籍。房間中央，一位穿着深紫色鑲金邊法師袍、戴着眼鏡的中年女法師正坐在書桌後，面帶微笑地看着他們。
她看起來四十歲左右，氣質雍容而睿智，眼神溫和，卻仿佛能看透人心。周身隱隱散發出的魔法波動，如同深不見底的海洋。
這就是黑鐵城法師塔的副塔主，大法師格溫。
“導師，林凡到了。”艾莉婭恭敬道。
“格溫大師。”林凡也隨意地點了點頭，算是打招呼。不卑不亢。
格溫大師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，仔細地打量着，笑容不變：“林凡學員，請坐。艾莉婭，你也坐。”
林凡也不客氣，直接在書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。
“聽說今天上午，你在學院測試上，展現了一種...非常獨特的力量？”格溫大師開門見山，語氣依舊溫和，卻帶着一絲探究。
“家傳的一點小把戲而已，不值一提。”林凡熟練地拿出搪塞的理由。
“小把戲？”格溫大師笑了笑，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，“能一擊輕易擊敗黑鐵中階的戰士，這可不像小把戲。據艾莉婭描述，那並非鬥氣，也非魔法，能量性質古老而奇特，甚至帶有某種...神聖的威壓？”
林凡心中微凜，這大法師眼光毒辣啊，居然能感覺到“神聖威壓”？看來尉遲恭的門神特性還是有點明顯。
“大師找我來，就是爲了研究我的家傳絕學？”林凡反問道，語氣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不耐。
格溫大師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，笑道：“當然不是。我只是好奇，同時也惜才。黑鐵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像你這樣...特別的年輕人了。”
她頓了頓，繼續道：“如果你願意，法師塔可以爲你提供最好的資源和指導，幫助你更好地發掘和掌握你的力量。甚至，我可以親自收你爲學生。”
一旁的艾莉婭微微動容。格溫大師親自收徒，這是多少法師夢寐以求的機會！
然而，林凡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。
“條件呢？”林凡直接問道，他才不信天上會掉餡餅。
格溫大師對他的直接有些意外，失笑道：“條件就是，你需要偶爾配合法師塔進行一些無害的研究，讓我們記錄一下你那特殊能量的數據。畢竟，一種全新的力量體系，對於整個魔法文明都有着重要的意義。”
研究？記錄數據？聽起來像是要當小白鼠。
林凡心中冷笑，面上卻露出思索的表情：“聽起來不錯。不過，我需要先看看法師塔能提供什麼‘資源’。比如...一些古老的、蘊含特殊能量的魔法物品或者古籍？我的家傳絕學，需要接觸這些東西才能更好的修煉。”
圖窮匕見！這才是他來的真正目的！
格溫大師和艾莉婭都愣了一下。她們預想過林凡會拒絕、會猶豫、會欣喜若狂，卻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奇怪的要求。
古老物品？古籍？這和他的力量有什麼關系？
格溫大師沉吟片刻，點了點頭：“可以。法師塔的確收藏了不少古代魔法物品和孤本典籍。如果你感興趣，可以讓艾莉婭帶你去藏品庫的外圍區域參觀一下。當然，一些核心禁地和高危物品是不能接觸的。”
外圍區域？也夠了！林凡相信，就算只是外圍，也足夠他飽餐一頓了！
“成交。”林凡爽快答應，“那就現在去看看吧？”
他的急切讓格溫大師再次感到意外，但她還是微笑着對艾莉婭點了點頭：“艾莉婭，你帶林凡學員去一級藏品庫看看。注意安全。”
“是，導師。”艾莉婭起身，看向林凡的眼神更加好奇了。
......
法師塔的藏品庫位於地下，需要經過數道魔法禁制的門。
一級藏品庫面積巨大，如同一座宏偉的地下殿堂。一排排厚重的黑曜石架上，分門別類地放置着各種魔法物品：鏽蝕的刀劍、殘破的卷軸、發光的水晶、奇異的礦石、動物標本...琳琅滿目，魔法光輝交相輝映。
濃鬱的魔法氣息和歲月沉澱感撲面而來。
林凡一走進這裏，心髒就差點跳出胸腔！
發了！這次真的發了！
在他的靈源感知中，這裏簡直就是一個璀璨的寶藏庫！無數或明亮或微弱的光點在他“眼前”閃爍，都在向他發出誘惑的呼喚！
許多物品蘊含的“神性”或“信仰”力量，遠比那個小鼎濃鬱得多！
但他表面上依舊維持着平靜，甚至帶着一點“鄉下人進城”的好奇和拘謹。
“這裏是一級藏品庫，存放的大多是低階魔法物品和一些具有研究價值的古代文物。”艾莉婭盡職地介紹着，“那邊是武器區，那邊是防具區，那邊是雜項和文獻區...”
她的聲音清冷動聽，但林凡一個字都沒聽進去。
他的全部心神，都用來壓制體內沸騰的靈源，以及瘋狂地記憶那些感應最強烈的物品位置。
“我能...摸摸它們嗎？感受一下它們的歷史氣息？”林凡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一個好奇的學者，“這對我感悟力量有好處。”
艾莉婭猶豫了一下，想到導師的吩咐，還是點了點頭：“可以，但請務必小心，有些物品雖然能量不強，但可能附着未知的詛咒或殘留意識。”
“放心，我有分寸。”林凡保證道，心裏已經樂開了花。
他先是走到一排陳列着各種古代錢幣和飾品的架子前，假裝仔細觀摩，手指“無意”地拂過一枚鏽跡斑斑、刻着奇異太陽紋路的青銅幣。
【吸收微量殘存信仰之力！獲得神晶x0.5！】
系統提示閃過！雖然只有半顆，但證明了思路完全正確！
林凡強忍着激動，又走向另一邊，拿起一個裂開的、毫無魔法光澤的石雕眼球。
【吸收微量遠古神性碎片！獲得神晶x1！】
爽！
林凡如同掉進米缸的老鼠，開始了他瘋狂的“摸寶”之旅。
他動作看似緩慢而專注，仿佛真的在用心感受歷史，實則效率極高。手指所過之處，一件件看似不起眼的古老物品內部殘存的力量被系統悄然吸收，化作一顆顆神晶。
【獲得神晶x0.3！】 【獲得神晶x0.8！】 【獲得神晶x1.5！】...
艾莉婭安靜地跟在他身後，看着他專注的側臉和那種仿佛能與古物溝通的奇特氣質，淡紫色的眼眸中好奇之色越來越濃。她能感覺到，林凡觸摸過那些物品後，那些物品似乎...變得更加“死寂”了？是錯覺嗎？
林凡完全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中。系統界面裏的神晶數字飛速跳動，很快突破了10，並向20邁進！
他的靈源也在大量神晶氣息的刺激下，越發活躍，那層凡體巔峰的壁壘越來越薄，即將突破！
就在他手指即將觸碰到一個黑曜石雕刻的殘破蜥蜴雕像時，艾莉婭忽然開口：“那個最好別碰。”
林凡動作一頓。
“那是從南部沼澤遺跡發現的，疑似與某個古老邪神崇拜有關，雖然能量反應微弱，但殘留的精神污染很強。”艾莉婭提醒道。
林凡心中一凜，立刻縮回手。精神污染這玩意兒聽起來就很麻煩，還是穩妥點好。
他感激地朝艾莉婭笑了笑：“謝謝提醒。”
就在這時，他的目光被不遠處架子頂層的一樣東西吸引了。
那是一個放在角落裏的青銅盒子，布滿了灰塵，看起來毫不起眼。盒子上刻着的圖案已經模糊不清，但林凡體內的靈源，卻對那個盒子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劇烈反應！
渴望！極度的渴望！甚至超過了之前所有物品的總和！
那盒子裏的東西，絕對非同小可！
林凡的心髒砰砰直跳。
“那個盒子...”他裝作隨意地指向那邊，“裏面裝的是什麼？感覺很有意思。”
艾莉婭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思索了片刻，搖了搖頭：“不清楚。那是很久以前一次考古發掘的收獲，盒子本身無法用常規手段打開，內部能量反應也近乎於無，就一直放在那裏了。導師說可能只是古代的普通飾品盒。”
打不開？能量反應近乎於無？
林凡心中冷笑，那是你們檢測不到而已！那盒子內部的能量，精純而內斂，遠超他今天吸收的所有！
必須搞到手！
林凡面上不動聲色，遺憾地收回目光：“哦，這樣啊。看來今天收獲很大，感謝艾莉婭學姐的帶領。”
他估算着時間，不能再“摸”下去了，否則會引起懷疑。今天已經賺得盆滿鉢滿了。
【神晶：27】
整整27顆神晶！足夠他升級還有富餘！
艾莉婭看了看他，總覺得他好像有點不一樣了，眼神更加明亮深邃，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威嚴氣息似乎也濃了一點點。
“不客氣，這是導師的安排。”艾莉婭壓下疑惑，“那麼，我們回去吧？”
“好。”
離開藏品庫，回到格溫大師的書房。
“如何？林凡學員，可有收獲？”格溫大師微笑着問道，目光似乎無意地掃過林凡的手。
林凡心中一緊，難道被發現了？但他面色如常，甚至帶着一絲興奮：“大開眼界！法師塔的收藏果然名不虛傳！對我的修煉很有啓發！”
“那就好。”格溫大師點了點頭，意味深長地道，“那麼，關於我之前的提議...”
“我願意成爲法師塔的...編外人員。”林凡給出了一個模糊的定位，“偶爾可以來參觀學習，配合一些基礎的研究。但拜師就算了，家傳絕學，不便另投他門。”他得保持神秘感，也不能被綁定。
格溫大師似乎早有所料，並不強求：“可以。艾莉婭，以後林凡學員來塔，由你負責接待和安排。”
“是，導師。”艾莉婭應道。
又客套了幾句，林凡便告辭離開。
走出法師塔，夕陽的餘暉灑在身上。
林凡回頭望了一眼那高聳的黑塔，嘴角勾起一抹壓抑不住的笑容。
編外人員？呵。
等老子把你們塔裏的“垃圾”都吸個遍，看誰還稀罕當這個編外！
現在，該回去升級了！
林凡感受着腦海裏那27顆璀璨的神晶，腳步輕快地向城外小屋走去。
今晚，注定是個突破之夜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