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4
大半個月的光景,倒計時格外凝重。
蘇禾剛從酒吧駐唱回來,還沒來得及洗漱換衣服就被林曉叫到辦公室。
江陵微微抬頭掃視了她一遍,性感熱烈的黑色長裙,臉上的濃妝根本不像一個照顧重病女兒的憔悴母親,心中不明升起一股怒火。
他翻動着最新的血檢報告和肺部CT片:“肺部感染加重,造血功能持續惡化,情況不太樂觀!”
蘇禾身體晃了晃,絕望幾乎將她擊倒。
林曉站在他身邊適時地開口:“江醫生的意思是,病情進展比預想的快。蘇小姐,造血幹細胞移植......真的不能再拖了。當務之急,還是得盡快找到孩子的父親。”她頓了頓:“血緣至親,配型成功率最高,也是孩子唯一的生機了。您真的一點線索也沒有嗎?”
蘇禾視線轉向江陵,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呐喊:江陵就是她的父親......
可......她不能說,她用盡全身力氣才擠出一絲微弱的氣音:“我......我再想想......”
林曉輕輕嘆了一口氣,江陵也沒再說話。
天光漸涼,她卸下了濃妝豔抹,坐在小月亮旁邊,端着白粥溫柔的喂到小月亮嘴邊。
小月亮擰着眉,頭擰到一邊,嫌棄道:“媽媽,我不想吃這個,我要吃牛肉面。”
蘇禾帶着笑,溫柔道:“好啦,小月亮生病了,不能吃牛肉面。”
“不要嘛,我最討厭喝粥了!”
“乖嘛,吃一口,等你病好了,媽媽天天給你做牛肉面,好不好?”
“媽媽要說話算話哦,做不到變小狗!”
白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散開在地,蘇禾拿着幹淨的碗勺走出清洗間。忽而一股力量搶拽着她轉進了樓梯間,手中的東西“劈裏啪啦”散落一地。
是江陵!
他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面,眼底燃燒着駭人的怒火:“昨晚去哪了?”
他死死盯着蘇禾驚惶失措的臉。
“我......”
“穿得那麼......”他的聲音低沉沙啞,每一個字都裹挾着滔天的怒意:“你他媽就這麼賤?白天在這裝可憐,晚上又跑去那個地方賣?”
“我沒有......只是......”去駐唱,他根本不給蘇禾任何解釋的機會,強烈的恨意和一種扭曲的、近乎毀滅的占有欲交織在一起,燒毀了他最後一絲理智,他狠狠捏着蘇禾的手腕,幾乎要將骨頭捏碎。
“你到底要多少錢?你女兒的醫藥費我不都幫你付了麼?”他的眼神瘋狂而危險,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困獸,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牆壁上:“嗯?是不是只要給錢,誰都可以?!是不是?”
“我......”
“唔!”蘇禾顫抖出聲,卻還沒來得及說話,他猛的低下頭,滾燙的唇帶着懲罰和掠奪的意味堵住了她辯解的話。
護理車“譁啦啦”的聲音,走廊人來人往,與他們只有一牆之隔。
“江陵!放開我!”蘇禾在驚慌與恐懼中發出破碎的哭喊,身體因恐懼和抗拒而劇烈顫抖。
江陵他已將理智統統拋之腦後,手從裙底探入,準備在這裏——醫院的樓梯間徹底占有她、羞辱她。
“江醫生,17床心髒驟停了!”
17床!
她的小月亮!
巨大的恐慌壓倒了一切,蘇禾迸發出最大的力量推開江陵,瘋了一樣沖出樓梯間撞向病房。
江陵胸口還在不斷起伏,但作爲醫生,他來不及收拾自己的情緒,飛速整理好着裝,大步流星地走向病房。
搶救室的燈亮得刺眼,蘇禾頭發凌亂,衣衫不整地站在緊閉的門外。她死死盯着那扇門,指甲深深嵌進掌心,留下月牙形的血痕,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。
不知過了多久,那道沉重的門終於被打開。
江陵的臉色異常,眼神疲憊而冰冷,走廊慘白的燈光打在他臉上,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,聲音低沉沙啞,不帶一絲起伏,卻字字如同喪鍾敲響:“搶救回來了,但......”
他頓了頓,那短暫的停頓讓蘇禾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。
“多器官開始出現衰竭跡象。保守治療......撐不住了。”
“最多......還有半個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