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武場上的死寂持續了足足十息。
直到醫療班的學員手忙腳亂地將昏死的龐德像抬死豬一樣拖走，那股凝重的氣氛才被打破。
無數道目光黏在林凡身上，驚疑、恐懼、難以置信，唯獨沒有了之前的鄙夷。
林凡卻像個沒事人一樣，慢悠悠地走下演武台，拍了拍還在發愣的雷恩。
“走了，沒什麼好看的。”
“啊？哦...哦！”雷恩猛地回過神，看着林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頭披着人皮的遠古巨龍，“凡子...不！凡哥！你你你...你剛才那一腳...”
“基本操作。”林凡打了個哈欠，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蒼蠅，“回頭請你吃烤豬蹄補補。”
雷恩：“...”他覺得自己兄弟這逼格，瞬間拔高到了他需要仰望的程度。
那名負責檢測的導師臉色變幻數次，最終還是硬着頭皮上前，攔住了林凡：“林凡...你...你剛才用的，是什麼力量？”
林凡停下腳步，瞥了他一眼，懶洋洋地道：“家傳絕學，不便外傳。怎麼，學院規定必須用鬥氣魔法才能打架？”
導師被噎了一下，學院還真沒這規定。只是千百年來，除了鬥氣和魔法，他們壓根不知道還有其他成體系的超凡力量。
“可是你的天賦檢測...”
“說了你們這水晶檔次太低。”林凡不耐煩地打斷他，“測不出來，怪我咯？”
說完，他不再理會臉色青白交加的導師，帶着依舊處於懵逼狀態的雷恩，徑直離開了廣場。
留下一地驚掉的下巴和無數沸騰的議論。
“臥槽！林凡居然這麼猛？！” “一腳踹飛黑鐵中階！這起碼得黑鐵巔峰甚至白銀了吧？！” “他到底怎麼做到的？難道真是某種失傳的絕學？” “龐德這次踢到鐵板了...不，是踢到鋼板了！” “以後誰再說他是廢物，我第一個不服！”
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，飛速傳遍整個黑鐵學院。
“聽說了嗎？那個廢物林凡...啊不，是林凡，把龐德給秒了！” “一腳！就一腳！龐德肋骨斷了好幾根！” “真的假的？！” “千真萬確！當時我就在場！帥炸了！”
林凡這個名字，短短一個上午，就從學院最大的笑料，變成了最神秘、最不可招惹的存在。
對於這些，林凡本人毫不在意。他甚至有點嫌棄那些偷偷打量他的目光，太礙事了。
他現在更關心的，是腦子裏那個時不時蹦點信息出來的神主系統，以及...如何搞到所謂的“神晶”。
中午，林凡和雷恩在學院食堂角落吃飯。
雷恩依舊興奮得難以自抑，唾沫橫飛地復述着早上的場景，仿佛一腳踹飛龐德的是他一樣。
“凡哥！你真是我親哥！你沒看到龐德那幾個狗腿子的臉色，哈哈哈，跟吃了屎一樣！”雷恩揮舞着粗壯的手臂，“以後看誰還敢欺負我們！”
林凡淡定地啃着一塊硬邦邦的黑面包，心思卻飄到了別處。
系統界面裏，【靈源等級：凡體（巔峰）】後面的“（巔峰）”字樣閃爍得越來越頻繁，只差一個契機就能突破。而【神晶：0】依舊是個刺眼的鴨蛋。
“蘊含神性或信仰的東西...”林凡摩挲着手腕上的鐵護腕，這玩意兒能溫養靈源，卻產生不了神晶。看來品質還是不夠。
“雷恩，城裏有沒有什麼特別古老的店鋪？或者賣奇怪古董的地方？”林凡問道。
雷恩撓撓頭：“古老店鋪？布蘭德老爹的鋪子就算挺老的了...奇怪古董？東區那個老瘸子開的雜貨鋪倒是堆滿了各種破爛，據說都是他從廢墟裏撿來的，騙騙外地人的。凡哥你對那些感興趣？”
“去看看。”林凡點點頭。廢墟裏撿來的？說不定就有點好東西。
就在這時，食堂裏忽然響起一陣輕微的騷動。
一股淡淡的、清冷的幽香飄來。
林凡若有所覺地抬頭，看見一道窈窕的藍色身影，正穿過人群，徑直向他走來。
喧鬧的食堂瞬間安靜了不少，許多目光都聚焦在那道身影上，帶着愛慕、敬畏和好奇。
是艾莉婭·銀輝。
她今天依舊穿着那身合體的法師袍，銀色長發如月華流瀉，淡紫色的眼眸平靜無波，絕美的容顏讓簡陋的食堂都仿佛明亮了幾分。
她走到林凡桌前停下，目光直接落在林凡身上，完全無視了旁邊張大嘴巴、差點把勺子吞下去的雷恩。
“林凡。”她的聲音清冷悅耳，如同冰珠落玉盤。
“有事？”林凡放下黑面包，表情沒什麼變化。美女他見多了（電視上），免疫力比較高。
艾莉婭對他的平靜似乎有些意外，微微頓了一下，才開口道：“早上廣場的事情，我看到了。”
“哦。”林凡點點頭，“然後呢？”
艾莉婭：“...”
她似乎從來沒遇到過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人。正常人這個時候，不是應該解釋，或者炫耀，至少也會有點反應吧？
她深吸一口氣，壓下那點細微的波瀾，直接說明來意：“我對你使用的力量很感興趣。那並非鬥氣，也非魔法，能量結構非常...奇特而且古老。我想邀請你下午來法師塔一趟，我的導師，也是法師塔的副塔主，想見見你。”
譁——！
這話一出，周圍的學員更是豎起了耳朵，滿臉震驚！
法師塔副塔主！那可是黑鐵城真正的大人物之一，高高在上的大法師！居然要見林凡？
雷恩更是緊張地抓住了林凡的胳膊，瘋狂用眼神示意——凡哥！慎重啊！那可是銀輝大小姐和大法師！
林凡挑了挑眉。副塔主？看來動靜搞得有點大，引起高層注意了。
是福是禍？
他想了想，忽然問道：“法師塔...歷史悠久嗎？”
艾莉婭愣了一下，顯然沒料到他會問這個，但還是點了點頭：“黑鐵城法師塔始建於三百年前，保存着大量古籍和古代魔法物品。”
林凡眼睛微微一亮。歷史悠久=可能有老物件=可能蘊含神性信仰=可能搞到神晶！
“好，我去。”林凡爽快答應。
艾莉婭再次意外於他的幹脆，點了點頭：“下午兩點，我在法師塔門口等你。”說完，她便轉身離去，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和滿食堂羨慕嫉妒恨的目光。
“凡凡凡...凡哥！”艾莉婭一走，雷恩立刻活了過來，激動得語無倫次，“銀輝大小姐親自邀請！還要見副塔主！你發達了！說不定能被大法師看上，收爲弟子呢！”
林凡瞥了他一眼，重新拿起黑面包：“你想多了。他們只是對我這‘家傳絕學’感興趣而已。”
“那也很厲害了啊！”雷恩依舊興奮，“不過凡哥，你真有什麼家傳絕學？以前沒聽你說過啊？”
林凡高深莫測地笑了笑，沒回答，三兩口吃完面包：“走吧，先去東區那個雜貨鋪看看。”
......
東區市場角落，一家名爲“老瘸子雜貨”的店鋪又小又破，裏面堆滿了各種生鏽的武器、破損的鎧甲、古怪的石雕、以及許多叫不出名字的破爛，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灰塵和鐵鏽的味道。
店主人是個幹瘦的老頭，一條腿跛着，正眯着眼睛在櫃台後打盹。
林凡一走進店鋪，體內的靈源就微微躁動起來！
有戲！
他不動聲色地掃視着店內堆積如山的雜物。靈源的感應很模糊，指向好幾個方向。
他假裝隨意地翻看，拿起一個生鏽的鐵頭盔，又放下；摸摸一個裂開的石盤...
最終，他的目光落在角落裏一個積滿灰塵的青銅小鼎上。
那鼎只有巴掌大小，三足兩耳，樣式古樸，表面覆蓋着厚厚的銅鏽和污垢，幾乎看不清原本的紋路，看起來毫不起眼。
但林凡體內的靈源，卻對這個小鼎產生了最強烈的共鳴！一種極其微弱，卻真實存在的渴望！
“老板，這個怎麼賣？”林凡拿起小鼎，掂量了一下，沉甸甸的。
老瘸子睜開一只眼，瞥了一下，懶洋洋道：“那個啊...五個銀幣。別看鏽了，可是老物件，說不定是哪個貴族老爺用過的呢。”
典型的奸商口吻。
林凡也沒還價，直接掏出五個銀幣丟過去。他現在雖然窮，但這點錢還是拿得出來的，畢竟昨天“處理”龐德的時候，順手拿回了之前被搶的錢袋，還有點剩餘。
拿着青銅小鼎走出雜貨鋪，林凡能清晰地感覺到，體內的靈源變得更加活躍了。
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小屋，關好門。
將小鼎放在桌上，林凡集中精神，嚐試引導一絲靈源接觸它。
嗡——！
就在靈源觸碰到小鼎的瞬間，異變陡生！
小鼎表面的銅鏽仿佛活了過來，微微震顫，散發出極其微弱的青色光芒！一股難以形容的、古老而蒼茫的氣息彌漫開來！
同時，林凡腦中的神主系統界面瘋狂閃爍起來！
【檢測到微量破損‘信仰之力’！可吸收轉化！】 【是否吸收？】
“吸收！”林凡毫不猶豫地下令。
頓時，那小鼎上的青光如同百川入海，被吸入林凡體內，並通過某種玄奧的轉化，最終在他腦海中凝結成一粒比沙子還要細微、卻散發着純淨柔和光芒的晶體！
【吸收完畢！獲得神晶x1！】 【青銅小鼎（破損）內含信仰之力已枯竭！】
系統界面中，【神晶：0】變成了【神晶：1】！
而桌上的那個青銅小鼎，則在失去那絲青光後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無光，表面的銅鏽更加厚重，甚至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，仿佛隨時會徹底碎裂。
“果然如此！”林凡心中狂喜！
神晶！終於搞到第一顆了！
雖然只有一顆，但他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精純能量，遠非靈源可比！
“系統，這一顆神晶有什麼用？”
【神晶可用於：】
1. 【提升靈源等級】（當前由凡體巔峰提升至靈體初階，需神晶x10）
2. 【提升神明契合度】（提升1%契合度，需神晶x1至x100不等，視神明位階而定）
3. 【解鎖新神明】（解鎖人卷初篇新神明，需神晶x5至x50不等）
4. 【兌換功法/神兵】（神武譜功能未解鎖）
“十顆神晶才能升級？”林凡皺了皺眉，這消耗有點大。而且提升尉遲恭1%契合度就要1顆？看來這神晶比想象中更珍貴。
至於解鎖新神明...林凡看着列表裏“程咬金（解鎖需神晶x5）”、“秦瓊（解鎖需神晶x8）”的字樣，心裏癢癢的。
不過當務之急，還是先升級靈源。基礎才是根本。
“看來，得想辦法搞更多‘老物件’了。”林凡摩挲着下巴，目光看向窗外高聳的法師塔。
不知道那座有三百多年歷史的法師塔裏，藏着多少能轉化爲神晶的“寶貝”？
下午兩點的會面，似乎更值得期待了。
林凡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。
“法師塔...可別讓我失望啊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