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舊物市場的清潔工人老張拿着掃帚打掃吳芳的攤位，地上散落着碎錄像帶盒和舊報紙，還有一個被遺忘的舊錄像機——機身是黑色的，上面印着“康安醫院”的字樣，已經被灰塵覆蓋。
“誰把這玩意兒落這兒了？”
老張彎腰去撿，手指剛碰到錄像機的電源鍵，就被一股電流擊中。
“啊。”
手瞬間麻了。他甩了甩手，疑惑地看着錄像機——明明沒插電，怎麼會有電？
他壯着膽子再去碰，這次沒有電流，卻發現錄像機的顯示屏亮了起來，上面閃過“30”的數字，隨後又黑了。
“邪門！”
老張罵了一句，想把錄像機扔到垃圾桶裏，卻發現它重得像灌了鉛，根本拿不動。他低頭看錄像機的底部，上面有個磨損的編號：“KA404-02”，和馬濤說的醫院回收的型號一模一樣。
遠處傳來警車的聲音，老張抬頭一看，幾輛警車停在舊物市場門口，警察正在詢問攤販關於吳芳的情況。老張心裏一慌，趕緊拿起掃帚掃地上的碎片，卻在碎片裏發現了一張照片——吳芳和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康安醫院門口，手裏拿着和陳默一樣的錄像帶。
陳默正在宿舍裏看書，突然聽到敲門聲，打開門一看，是學校的門衛王大爺。王大爺手裏拿着個登記簿，眉頭皺得很緊。
“小陳，剛才有個穿白大褂的男人來找你，說認識你媽，讓你去康安醫院一趟。”
陳默心裏一沉。
“穿白大褂的？我不認識啊，我媽也沒說過有朋友在醫院工作。”
“我也覺得奇怪，他說你看到錄像帶就知道了。”
王大爺的目光掃過陳默的手背。
“你的手怎麼了？長了個黑斑。”
陳默趕緊把手背到身後。
“沒事，不小心蹭到的。”
王大爺沒再多問，轉身要走，突然想起什麼。
“對了，那個男人手裏也拿着一盤錄像帶，和你昨天從舊物市場買的一樣。”
陳默的心跳得飛快，他沖到窗邊往下看，校門口空蕩蕩的，只有王大爺的身影在慢慢走遠。他回頭看宿舍的鏡子，鏡中的自己身後站着個穿白大褂的黑影，手裏拿着錄像帶，正對着他笑。
陳默嚇得趕緊捂住眼睛，再睜開時，黑影消失了，鏡面上只留下一道細小的裂紋，裂紋裏滲出黑色的霧氣。手背的黑斑突然一陣劇痛，他低頭一看，黑斑已經擴大到硬幣大小，顏色變成了深黑色。
陳默想把錄像帶從背包裏拿出來放好，卻發現它卡在了夾層裏——夾層的拉鏈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，無論怎麼拉都拉不開。
“真邪門！”
他用力拽了拽背包帶，夾層的布料被扯得變形，露出一點錄像帶的邊緣，上面的“404”壓痕格外清晰。他把背包翻過來，拍了拍底部，希望能把錄像帶震出來，卻聽到背包裏傳來“沙沙”的聲音，像是沙子在流動。
陳默心裏發毛，趕緊把背包放在床底，床底的空間很小，堆滿了舊書和雜物，其中有一面他撿來的舊鏡子，正對着背包。他剛要起身，就看到鏡子裏的背包在發光，錄像帶的影子在鏡中慢慢清晰，上面的“404”壓痕泛着紅光。
鏡面上還出現了一行小字：“倒計時29天”。
陳默揉了揉眼睛，字又消失了，只有鏡子裏的自己臉色慘白。他趕緊把舊鏡子翻了個面，讓鏡面朝下，心裏的恐懼卻越來越強烈——他不知道，鏡面朝下後，鏡子裏的黑影正從鏡面邊緣慢慢爬出來，順着床腿往他這邊移動。手背的黑斑還在隱隱作痛，提醒着他錄像帶帶來的危險。
陳默的手機又響了，還是馬濤發來的短信：“我剛才去康安醫院了，老門衛說錄像帶是‘黑盒項目’的實驗品，看了就會被黑影纏上，30天內必死無疑！”
陳默看着短信，心裏有點動搖，但好奇心還是壓過了恐懼，他隨手刪了短信，把手機扔在床上。
剛刪完，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，彈出一條亂碼短信，像是二進制代碼，他用手機翻譯了一下，內容是：“倒計時開始，無法停止。”
陳默的心跳得飛快，他拿起手機，想把電池摳出來，卻發現手機殼突然變得很燙。
燙得他趕緊鬆開手。
手機掉在床上，屏幕上出現了康安醫院的畫面——像是用錄像機拍的，畫面很模糊，能看到地下機房的門，上面寫着“404”。畫面突然切換到一個黑影的臉，沒有眼睛，只有兩個黑洞，嘴巴張着，像是在說什麼。
陳默嚇得趕緊把手機踢到床底，卻聽到床底傳來“嗡嗡”的震動聲，和背包裏錄像帶的震動聲一樣。他低頭往床底看，舊鏡子的鏡面朝上，映出他的臉，而鏡中的他手裏拿着手機，正在看那段恐怖的畫面。手背的黑斑突然發燙，像是要燒起來。
陳默想去廁所洗把臉，冷靜一下，剛走到教學樓的走廊，就看到走廊盡頭的鏡子——那面鏡子平時很幹淨，今天卻布滿了灰塵，鏡面模糊不清。他走過去，想擦一擦鏡子，剛伸出手，就看到鏡中的自己——鏡中的他沒戴眼鏡，而他實際戴着眼鏡；鏡中的他手裏拿着錄像帶，而他的錄像帶還在宿舍的床底。
“怎麼回事？”
陳默揉了揉眼睛，鏡中的自己突然笑了，嘴角咧得很大，不像正常人的笑容。他嚇得後退一步，撞到了身後的欄杆。
欄杆“哐當”響了一聲。
鏡中的自己也後退一步，撞到了鏡中的欄杆，動作和他完全同步，只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詭異。陳默突然想起馬濤說的“倒影慢半拍”，他試着眨了眨眼，鏡中的自己也眨了眨眼，沒有慢半拍，但笑容卻沒有消失。
他趕緊轉身往宿舍跑，跑的時候總覺得背後有人跟着，腳步聲越來越近。回到宿舍，他氣喘籲籲地靠在門上，手背的黑斑又開始發癢，他撓了撓，發現黑斑上的紋路變成了“404”的形狀。
陳默的同學群突然熱鬧起來，同學A發了條消息：“你們知道嗎？舊物市場的吳芳今天沒出攤，我媽說昨晚看到救護車把她拉走了，說是精神失常了。”
陳默心裏一緊，趕緊問：“她怎麼了？是不是和錄像帶有關？”
同學A發了個疑惑的表情：“不知道啊，我媽說她被拉走時嘴裏喊着‘鏡子裏有東西’，還手裏攥着碎錄像帶盒。”
他還發了一張現場照片——吳芳的攤位旁，垃圾桶裏堆滿了碎錄像帶盒，其中一個盒子上有“404”的壓痕，和陳默手裏的一模一樣。陳默盯着照片，心跳得飛快，他想起吳芳說的“別在晚上看”，又想起吳芳手腕上的黑斑，突然意識到吳芳可能也是受害者。
他趕緊給同學A發消息：“你知道吳芳被送到哪個醫院了嗎？”
同學A回復：“好像是康安醫院的附屬精神病院，聽說那裏專門收治和‘鏡子異象’有關的病人。”
陳默的手一抖，手機差點掉在地上，他想起王大爺說的穿白大褂的男人，難道是醫院的人？手背的黑斑突然一陣刺痛，他低頭一看，黑斑已經擴大到手腕處，顏色深得發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