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聽到楊戩之言，孫悟空正咧着嘴，一雙火眼金睛滴溜溜地轉着，嘴角的弧度幾乎要咧到耳根，那毛茸茸的臉上，滿是藏不住的笑意。
他當然清楚，這三只眼的態度爲何會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。
無非是眼饞那無上玄功罷了。
不過，這又有什麼關系？
孫悟空的猴腦飛速轉動，無數念頭在其中碰撞。
結拜，稱兄道弟，這對他而言沒有半點損失。
這三只眼的家夥雖然傲氣，但本事是實打實的。
若是能將他綁在自己的戰車上，日後尋找那傳說中的原始帝城，豈不是多了一個天大的臂助？
說不準，自己用這顆赤誠之心，真能把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給焐熱了呢？
想到這裏，孫悟空心中的那點芥蒂也煙消雲散。
周玄的嘴角，則是微微上揚了起來。
他剛剛說出那話，要的便是這種效果。
面對“九九玄功”這等誘惑，楊戩豈能不動心？
這不，主動要跟猴子結拜了。
如此也好。
若是這兩個結拜，他相信自己絕對有意想不到的收獲。
最關鍵，他這也算是給自己的徒弟鋪路了。
未來剿滅花果山的主力，都跟着這猴子稱兄道弟了，這猴子多少也不至於像原本那般淒慘。
“嗷嗚......猴子，你可不能應下......”
那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哮天犬，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，掙扎着起身，急切地朝着孫悟空叫嚷了起來。
它絕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主人，真的跟這猴子結拜。
最關鍵，以這猴子的性格，說不定會以自己長輩自居！
那他的狗臉，何存？
然而，它的話音未落，楊戩猛地扭頭，朝着它看了過來。
雙目之中，沒有絲毫溫度。
第三只神眼之中，更是金光一閃而逝，仿佛蘊藏着一方世界的生滅。
他手中那柄三尖兩刃刀，無需揮動，刀身便發出了低沉的嗡鳴，一股無形無質，卻又鋒銳到足以割裂神魂的殺意，瞬間籠罩了哮天犬。
那不再是主人的警告。
那是神祇對於螻蟻的漠視，是隨時可以將其徹底抹除的冰冷意志。
“主人......其實我這也是爲你好，這猴子這麼能惹事！”
“萬一牽連主人了呢？”
“再說了，我與這猴子的關系，就算主人不與他結拜，他還能不交出功法？”
哮天犬全身的毛發瞬間炸立，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攫住了它的心髒。
自從自己跟了主人，任勞任怨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？
主人怎麼這般對自己？
恍惚之間，它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，連連解釋了一通。
喉嚨裏更是發出了嗚咽的聲音。
救命啊！
這裏有神仙要當衆宰殺寵物狗了！
天理何在！
王法何在啊！
“罷了罷了！”
孫悟空懶得去理會那只邊哭喊，邊瘋狂朝着自己擠弄眼神的狗子。
他大大咧咧地一擺手，臉上掛着一副“俺老孫大人有大量”的表情，朝着楊戩笑了起來。
“看在你這般主動的份上，俺老孫今日便與你結拜好了！”
話音落下，他身形一晃，手臂便極爲自然地抬起，直接朝着楊戩的肩膀勾搭了過去。
這個動作，若是放在往日。
任何一個妖魔，膽敢將爪子放在三界第一戰神、二郎顯聖真君的肩上，其下場都將無比淒慘。
那是對一位神祇尊嚴最大的挑釁。
楊戩的身體在一瞬間繃緊，一股源自本能的怒意與殺機，欲要席卷而出。
可下一瞬，腦海中那一個個玄奧無雙的道紋字體流轉而過。
那突破太乙金仙大圓滿的無上快感，和對周玄的恭敬感激之意，又將這股怒火死死地壓了下去。
尊嚴？
傲氣？
這時候講這些，似乎有點自尋煩惱了。
再說了，在這真正的無上道法面前，他這點傲氣，又算得了什麼？
最終，楊戩心中釋然了。
他緊繃的肌肉緩緩放鬆，任由那只毛茸茸的猴爪，搭在了自己那象征着無上榮耀的銀色甲胄上。
心中，竟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怒意。
很快，孫悟空便半拉半拽着楊戩，來到了星辰殿之外的空地上。
他動作麻利地從懷裏一陣摸索，直接掏出了一把香燭，不由分說地塞給了楊戩一半。
那動作熟練得仿佛演練了千百遍。
一旁的哮天犬見狀，狗眼一亮，以爲風波過去，立馬吐着舌頭，搖着尾巴湊了過來。
那架勢，似乎也想參與這一場結拜儀式。
只可惜，迎接它的是楊戩毫不留情的一腳。
“砰！”
哮天犬化作一道黑影，遠遠地飛了出去，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淒美的弧線，伴隨着陣陣不甘而又委屈的嚎叫。
“師傅在上！”
孫悟空整理了一下衣襟，神情陡然變得肅穆，手持三炷香，當先朝着星辰殿內周玄所在的方向，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，拜了三拜。
“俺孫悟空！”
“今日願意與楊戩結拜爲異姓兄弟......”
他洪亮的聲音，在寂靜的星辰殿前回蕩。
師傅？
這兩個字，如同一道九天神雷，在楊戩的腦海中轟然炸響。
他的心神，在這一刻劇烈地顫動了起來。
他本以爲，星辰殿內這位深不可測的前輩高人，只是如同點撥自己和哮天犬一般，也曾隨手指點過這猴子。
可他萬萬沒有想到，這猴子竟然已經正式拜入了對方的門下！
竟是這位前輩的弟子！
一瞬間，楊戩想到了想到了那暗中布局，攪動三界風雲的菩提祖師。
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，本是奉了玉帝隱晦的法旨，前來與這猴子演一場戲，賣天庭一個順水人情。
若是這猴子乃是這位前輩的弟子，那菩提祖師的謀劃，天庭的算計，恐怕......要盡數落空了！
不過，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，旋即便被他拋之腦後。
落空便落空吧，這與他楊戩，又有什麼關系？
自己今日在此地獲得的機緣，是實實在在的太乙金仙大圓滿！
這等收獲，別說只是跟猴子結拜，便是以後幫着猴子幹上幾架，他都覺得值得！
而且跟猴子結拜之後，他定可獲得到那前輩口中的九九玄功！
想通了這一點，楊戩心中最後一絲猶豫也徹底消散。
他收斂心神，學着孫悟空的模樣，手持香燭，同樣朝着星辰殿的方向，鄭重行禮。
“我楊戩！”
“今日願與猴......孫悟空結拜爲異姓兄弟！”
“有福同享，有難同當......”
他的聲音，比孫悟空更加沉穩，卻也帶着一絲決絕。
“嗷嗚......”
哮天犬忍不住哀嚎了一聲。
自己，終究還是沒能阻止此事。
完了。
這下真的完了！
以後自己豈不是要被這猴子一直壓着了？
......
【叮，檢測到綁定目標楊戩，跑偏進度20%！】
【恭喜宿主獲得獎勵：先天劍胎！】
來了！
見證楊戩和孫悟空結拜的周玄，心中當即一喜。
他的神念快速沉入識海，立即發現了一枚不過拇指大小、通體混沌、宛如雞子般的光團，正靜靜懸浮。
先天劍胎？
僅僅是這四個字，就讓周玄心中充滿了欣喜之意。
這先天寶物，與後天煉制的寶物有着本質的區別。
是道之規則的凝聚物，是開天辟地之前便已存在的。
而這先天劍胎，更是先天寶物之中，特殊的存在。
一旦以自身精血、神魂、大道感悟去溫養、去孕育，它便能成長爲一柄真正屬於自己的無上道劍。
若機緣足夠，溫養得當，它有可能不斷成長，具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無上玄妙之威！
與此同時，周玄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截教的“青蓮劍訣”內的無數玄奧經文。
那無上功法，凝聚的凌厲無匹的劍道真意，仿佛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，開始在他識海中瘋狂盤旋、共鳴。
一個個金色的文字，似乎在渴望尋求一個完美的載體。
想要得到一個，能將它們的鋒芒徹底釋放，斬破九天，斷絕萬古的載體。
周玄心中頓時有了一絲期待。
若是這先天劍胎孕育成功，先天寶劍在手，再催動截教無上劍訣，那劍意的威力，何止倍增？
想到這，周玄被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揚。
或許，他可以將這劍訣，融入先天劍胎之中。
......
而在周玄有所感悟之際，殿外的氣氛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。
楊戩與孫悟空，已經完成了那簡單卻意義非凡的結拜儀式。
二人並肩而立，一個身姿挺拔，神武不凡；一個抓耳撓腮，靈動跳脫。
周玄收回心神，目光從二人身上掃過，淡漠而悠遠的聲音，再度響起。
“既爾等已經結拜，日後當相互扶持，有所照應！”
“免得被外人看了笑話！”
這番話是在提醒楊戩。
畢竟，孫悟空是他周玄的徒弟，楊戩既然承了他一場天大的造化，又與孫悟空結爲兄弟。
那麼在必要的時候，照拂孫悟空一二，便是應有之義。
“師傅放心！”
“俺老孫肯定會照拂大哥的！”
孫悟空聞言，胸膛拍得“砰砰”作響，他一把攬住楊戩的肩膀，渾然不覺自己比對方矮了許久。
此時此刻，他心中簡直樂開了花。
自出世以來，除了花果山那群猴子猴孫，何曾有過一個能與自己並肩論交的夥伴？
如今得了這麼一個本領高強，瞧着又順眼的大哥，他恨不得把心窩子都掏出來。
“大哥，俺這就將那九九玄功傳於你！”
根本沒等楊戩開口詢問，他便已急不可耐地要分享自己的根本大法。
在他看來，既爲兄弟，對方又渴求此等功法，他自不會藏私。
楊戩身軀一僵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，又有些哭笑不得。
這猴......這二弟，當真是個至情至性的赤子。
“那......爲兄就多謝二弟了！”
楊戩的稱呼轉換得還有些生硬，差點脫口而出“猴子”二字。
好在孫悟空大大咧咧，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份細微的尷尬。
楊戩定了定神，立刻轉身，鄭重地朝着星辰殿深處的周玄，再度躬身行了一個大禮。
他的脊梁挺得筆直，聲音鏗鏘有力，帶着金石之音。
“晚輩楊戩，既已與二弟結拜，自當以命相護，盡心盡力，絕不讓他受半點委屈！”
“請前輩放心！”
他不是蠢人，自然聽得出周玄話語中的敲打與期許。
這是前輩在爲自己的徒兒，尋求一個未來的保障。
而他楊戩，受此天恩，豈有不應之理？
“好！”
星辰殿內，周玄吐出一個字。
“既如此，爾等便去吧！”
話音未落，一股沛然莫御的柔和力量憑空涌現。
這股力量無形無質，宛如溫柔的潮水，瞬間將楊戩、孫悟空以及還在發懵的哮天犬一同籠罩。
兩人一犬的身形，不受控制地緩緩升空，朝着方丈山的遮天大陣之外飄去。
周玄此舉，並非不近人情。
這猴子和楊戩以及哮天犬，在他這裏停留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。
尤其是孫悟空，乃是天定的西遊主角，更是那靈台方寸山菩提祖師的心頭肉。
失蹤了這麼久，他擔心那菩提早已心急如焚，神念不知掃過了三界多少遍。
自己的遮天大陣雖然玄妙，但若長期將孫悟空留在此地，終究是個隱患。
而且，他剛剛獲得了先天劍胎這等寶物，也需一個安靜的環境，好好研究一番，盡快將其孕育成形。
畢竟，自己確實缺少一件強大的攻擊寶物。
這先天劍胎，無異於雪中送炭了。
而在他們即將被送出大陣的瞬間，周玄的聲音再次清晰地響徹楊戩與哮天犬的耳畔。
“貧道已經在這遮天大陣之中，留下了你們的氣息。”
“下次前來，當可順利進入。”
說話間，周玄神念微動，兩道微不可查的氣機，被他從楊戩和哮天犬身上剝離，而後刻印在了籠罩整個方寸山的遮天大陣陣眼之中。
大陣的運轉出現了一絲微乎其微的波動，隨即恢復如常。
從此以後，楊戩主仆二人，便與孫悟空一般，成了這大陣許可的“白名單”用戶。
這般，也算是給足了楊戩和哮天犬信任。
畢竟，他的忽悠大業，才剛剛起步。
這主仆二人，就是一對行走的寶庫。
他還指望着，能從他們身上，多薅一些系統獎勵呢。
“多謝前輩！”
楊戩急忙朝着周玄感謝了起來。
能夠出入這麼一尊隱世前輩的道場，絕對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。
“哮天，給大老爺磕頭了！”
“大老爺放心，哮天一定會常來給大老爺請安的！”
哮天犬根式連連叩首。
第一次過來，它感悟無上神通。
這一次過來，它直接補全了天狗血脈。
以後，這無上福地，它自然要常來溜達溜達。
自己可不是主人，它就是醫狗子，要什麼尊嚴臉面？
不對！
它可不是來尋機緣！
而是來聆聽那位“大老爺”的教誨！
......
待到孫悟空、楊戩和哮天犬離去，周玄目光快速的閃動了起來。
他的眼簾低垂，指尖在膝上無意識地輕輕叩擊，發出的輕微聲響，在這寂靜的洞府中回蕩。
他的意識，正沉入識海之內。
那一枚散發着凌厲劍意的先天劍胎，正在靜靜懸浮。
探查片刻，周玄的呼吸，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改變。
他緩緩睜開雙眼。
那一瞬間，洞府內仿佛有電光閃過，所有的光線都黯淡了一瞬。
周玄的眼中，浮現出了一抹濃濃的欣喜，甚至是渴望之意。
僅是一個念頭出現，他眉心識海的區域，便泛起一道漣漪。
那被他以法力與神念溫養的先天劍胎，應召而出。
宛若天地誕生之初誕生的光團，急速顯化，散發出了驚人先天之氣。
下一刻，那光團驟然暴漲
驚人氣浪以其爲中心，向着四面八方瘋狂席卷，整個星辰殿都在這股力量沖擊下發出陣陣嗡鳴。
星辰殿內，星海異象閃動，光芒明滅不定。
那光團在呼吸之間，便已化作半人大小，懸停在周玄面前。
一縷縷青色光芒自其中爆發開來，仿佛是由億萬道細密如發絲的劍氣組成。
而其中，每一道劍氣都蘊含着斬斷時空的鋒銳。
星辰殿被這光芒一照，竟發出了被切割的“嗤嗤”聲。
光團的表面，微微掀起道道波紋，仿佛一道道古老而玄奧的道紋正在緩緩流轉，令周圍的星空異象爲之扭曲。
這便是劍指道蘊。
是天地初開，自行演化的痕跡。
劍胎尚未真正成型，但那股透體而出的凌厲劍意，已經讓周玄這位玄仙後期的存在，都感到肌膚刺痛，元神顫栗。
這股劍意，純粹到了極致。
霸道！
鋒銳！
劍意微微顫動，仿佛足以斬碎世間萬物，卻又隱隱有着驚人的變化之象。
“這先天劍胎之威，果然不俗！”
感受到這先天劍胎的初步變化，周玄的胸膛微微起伏，雙眸之中迸射出灼人的光彩。
他的腦海中，無數念頭翻涌，“青蓮劍訣”再次流轉顯化。
這功法，乃是那通天教主所創的無上殺伐劍道，亦是承載了對方的無上意志。
周玄心念一動，直接伸出右手食指，指尖一縷仙元凝聚，散發出淡淡光輝。
而後，他的手指，朝着前方那青色光團，猛然一點。
仙元與劍意觸碰，宛若神與道的交融。
周玄的識海之中那“青蓮劍訣”，直接演化一個又一個金色的玄妙文字，順着他的指尖，形成一道璀璨的洪流，瘋狂奔騰。
這些文字，每一個都重若山嶽，每一個都蘊含着一縷通天劍意。
它們朝着那巨大的光團急速涌動而去，仿佛找到了自己最終的歸宿，一個接一個地融入光團之中，烙印在了那先天劍胎本體之上。
先天劍胎瘋狂顫動，仿佛是幹涸了億萬年的河床，終於迎來了無上甘霖澆灌。
轟隆！
異象陡生！
一朵遮天蔽日的巨大青蓮，在周玄的洞府中轟然顯化。
這青蓮並非實體，而是由純粹的劍意與道則構成。
它將那半人高的先天劍胎完全包裹在了蓮心之中。
青蓮的每一片花瓣，都在緩緩舒展，每一次顫動，都釋放出足以斬落星辰的無上凌厲之意。
整個洞府，徹底被這股劍意充斥，化作了一片劍的國度。
在這一株青蓮綻放到極致的時候，蓮心之上，一道身影若隱若現。
那道身影模糊不清，無法看清其面容，只能感受到一種凌駕於諸天萬界之上的無上威嚴。
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，便仿佛是整個宇宙的中心。
這令周玄心神顫動，無比震驚，甚至有一絲絲恐慌。
他之前，在金鰲島附近借聖人道場大勢而提升修爲之際，差點被那通天聖人察覺。
然而這一道身影，似乎便是那位通天聖人的一絲劍意凝聚。
他當真怕對方，直接對着自己開口，出手將他抹滅。
轟！
忽然，那道虛影緩緩低頭，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，落在了那枚被“青蓮劍訣”烙印的劍胎之上。
那充滿了無上道蘊的雙眸之中，閃動着絲絲異樣的光彩。
那是一種認可。
亦是一種嘉許。
僅僅是一道目光的注視，那先天劍胎便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轟鳴。
下一瞬。
那道虛影，無聲無息地消散了，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周玄這才鬆了口氣，再一次凝聚心神。
此時此刻，一縷無比驚人的凌厲劍意，自虛影消散之處誕生，朝着先天劍胎籠罩而去。
這一縷劍意，比之前“青蓮劍訣”所化的劍意，更加純粹，更加凝練，更加恐怖。
它不再是單純的殺伐，而是帶上了一種“無上”的意志。
這一縷劍意，化作了先天劍胎的無上養料。
嗡嗡嗡！
那先天劍胎瘋狂地顫動了起來，其上的青色光芒暴漲，內部的道紋流轉速度加快了百倍不止。
它似乎，在渴望蛻變。
周玄的神念與劍胎緊密相連，清晰地感受到了這股源自本源的沖動。
他沒有絲毫猶豫，並指如劍，在自己的左手食指指尖猛地一劃。
一道細微的傷口出現，一滴滴閃爍着淡金色光輝，蘊含着磅礴生命精氣的精血涌出。
“去！”
周玄低喝一聲。
一縷縷精血，包裹着他分化出的一縷縷神念，化作一道道金色的絲線，前赴後繼地朝着那劇烈顫動的先天劍胎涌動而去。
這不僅僅是喂養，更是在打上屬於他周玄的烙印。
精血與神念融入劍胎，周玄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了一分。
但這還不夠。
他的心念再動。
星辰殿內，那一口先天泉眼被他催動到了極致。
一股股精純至極的先天泉水，化作一道銀色的水龍，源源不斷地朝着先天劍胎沖刷而去。
如果說，周玄的精血是點燃這先天劍胎靈性的火種。
那麼這先天泉水，便是孕育其成長的無盡生機。
兩種截然不同，卻又相輔相成的力量，同時灌注其中。
但這不是結束。
隨着周玄的法力運轉，星辰殿再次顫動了起來。
一片浩瀚的星海，以先天劍胎爲中心，緩緩鋪陳開來。
一顆顆星辰在其中亮起，運轉，生滅，構成了一幅微縮的宇宙圖景。
此刻，他周玄想要將整個星空運轉的軌跡，都復刻在那先天劍胎之上。
在如此衆多資源的灌注之下，那先天劍胎徹底變了。
它不再是冰冷的器物。
周玄能清晰地感覺到，一股無比雀躍的意念，正通過神念連接，不斷地傳遞回來。
周玄伸出手，懸停在劍胎之前，甚至能感受到其中傳來的一下又一下，如同心髒搏動般的有力脈動。
他的神念，他的精血，他的道，正在與這枚劍胎徹底融爲一體。
一種奇妙的感覺，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。
他不再是等待一件單純的寶物，更像是在孕育全新的生命。
劍胎在孕育。
周玄亦在借助先天劍胎的玄妙氣機，參悟“青蓮劍訣”的劍道奧義。
......
與此同時，在比鄰的方寸山之上，斜月三星洞內！
菩提的身形，開始一點點的顯化，凝實，目光之中帶着幾分愁容。
他與師兄商議一番，最終還是決定，召集靈山之人，乃至天庭之人，再一次商議一下這一場西行大計。
“嗯？”
突然，其目光猛地一凝，發現了方寸山之外，那雲海之上的楊戩、孫悟空，以及哮天犬。
這令菩提的目光不斷閃動。
那潑猴，沒什麼時候跟楊戩關系這般親密了？
大哥？
二弟？
這楊戩是瘋了不成？
在西行計劃之中，楊戩可是扮演着極爲重要的角色，怎麼還沒有開始，就跟那潑猴，稱兄道弟了？
這楊戩，是瘋了嗎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