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 章
電話掛斷的瞬間,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。
我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在血管裏流動的聲音,平穩而有力。
席若川死死盯着我,只剩下難以置信和被挑戰權威後的暴怒。
他下頜線繃得極緊,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那句話:
“沈望?你找上了沈望?!”
宋詩年立刻上前,柔弱無骨地想要挽住他的手臂,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。
她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尷尬,隨即又換上那副慣有的、楚楚可憐的擔憂神色:
“清舟姐,你......你怎麼能去對手公司呢?這豈不是讓若川難做,讓席氏難堪嗎?”
我看着她精湛的表演,只覺得可笑。
曾經,我就是被這副僞善的面具蒙蔽,一次次相信她的“無心之失”。
“席氏與我何幹?”
我輕輕挑眉,目光如冰冷的手術刀般掃過她,
“倒是宋特助,好好守着你的‘川哥哥’,還有......那個你費盡心機,甚至不惜爬上床才換來的、偷來的專利。可得拿穩了,畢竟,贗品永遠是贗品。”
“木清舟!”
席若川額角青筋跳動,猛地上前一步,大手朝我的手腕抓來。
我反應極快地後退,精準地避開了他的觸碰。
“別碰我,席總。”
我的聲音不高,卻像淬了冰,清晰地回蕩在安靜的走廊,“髒。”
這個字,像一根燒紅的針,狠狠刺入他驕傲的心髒。
他臉色瞬間鐵青,胸腔劇烈起伏,幾乎是低吼出來:
“木清舟!你以爲沈望是什麼好東西?他看上你什麼?不過是因爲你是我席若川用過的女人!不過是想利用你來對付我!離了我,你什麼都不是!”
我迎上他暴怒的的視線,唇角勾起一抹弧度:
“至少,他懂得欣賞我作爲‘木清舟’本身的價值。而你,”
我頓了頓,目光掠過他,落在臉色煞白的宋詩年身上,意有所指,
“只配用我淘汰的、連核心代碼都看不懂的二手貨。”
宋詩年的臉瞬間血色盡失,嘴唇哆嗦着,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我不再留戀,決然轉身。
盛夏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,我微微眯起眼,抬手遮擋。
一輛黑色賓利滑到我面前停下。
車窗緩緩降下,露出沈望那張輪廓分明、總是帶着幾分沉穩從容的側臉。
“上車,木工。”
他用了只有我們才懂的、源於校園實驗室時代的舊稱,聲音平穩,不帶絲毫憐憫或好奇,仿佛我只是加了個普通的班。
拉開車門坐進副駕,車內彌漫着清冽的木質香調,像雨後的雪鬆,瞬間撫平了我所有緊繃的神經和翻涌的情緒。
“給你。”
他遞過來一個溫熱的紙杯,是紅棗枸杞茶,然後是一個厚厚的文件夾,
“新團隊成員的詳細資料和背景評估,還有我整理的關於‘涅盤’項目的一些初步構想和市場分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