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出所裏,審訊進行得異常順利。
在明晃晃的燈光下,在警察同志的嚴肅問詢下。
不管是撒潑打滾的賈張氏,還是梗着脖子不服的傻柱,都沒撐過幾個回合。
更別提那個早就嚇破了膽的棒梗了。
小孩子嘴裏藏不住事,警察稍微一嚇唬,就竹筒倒豆子一般,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。
從奶奶賈張氏怎麼教唆他,怎麼謀劃,到傻柱怎麼沖進來打人,全都說了。
人證物證俱在,抵賴?
不存在的。
易中海在外面急得團團轉,想給傻柱說說好話,可根本沒人搭理他。
警察只是瞥了他一眼,公事公辦地說道:“何雨柱是成年人,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。”
“你作爲院裏的一大爺,鄰裏發生這麼惡劣的刑事案件。”
“你不僅不制止,還想着包庇縱容,和稀泥?”
“你這思想很有問題啊!”
幾句話把易中海噎得滿臉通紅,半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……
高晉錄完口供,已經是深夜了。
年輕警察親自把他送了出來,手裏還提着一個布包。
“高晉,這裏面是追回來的撫恤金和票證,你點一點。”
“你放心,賈張氏、何雨柱、賈梗,這次誰也跑不了!”
“入室搶劫,毆打烈士家屬,性質極其惡劣!”
“後續如果有人逼你寫什麼諒解書,你千萬不要答應,第一時間來派出所告訴我們!”
警察鄭重地叮囑道。
“謝謝警察叔叔,我記住了。”
高晉接過布包,鄭重地道謝。
他知道,這案子基本已經定了。
在這個年代,烈士家屬的身份,就是最強的護身符。
誰敢動,誰就是跟國家過不去!
警察開着吉普車,一路把高晉送回了四合院。
車燈劃破夜色,在院門口停下。
高晉推門回家,屋裏只亮着一盞昏黃的燈。
妹妹高晴晴正趴在床邊,小聲地抽泣着。
母親李梅躺在床上,臉色蒼白,眼神裏充滿了擔憂和恐懼。
“哥!”
看到高晉回來,晴晴猛地撲了過來,緊緊抱住他。
“哥,你沒事吧?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?”
“媽,哥回來了!”
李梅也掙扎着想坐起來。
“媽,你別動。”
高晉趕緊走過去,扶着母親躺好,柔聲安慰道。
“我沒事,警察叔叔就是讓我去錄個口供。”
“搶我們錢,打我們的人,都已經被抓起來了,他們會受到法律的制裁。”
他把那個裝着錢和票證的布包放在床頭。
“媽,你看,錢一分沒少,都追回來了。”
看到錢失而復得,李梅和晴晴懸着的心,總算放下了一半。
高晉安撫好母親和妹妹,便開始默默地收拾屋子。
被賈張氏和傻柱翻得亂七八糟的家,在他的拾掇下,很快恢復了原樣。
做完這一切,他走進了那間狹小的廚房。
不多時,廚房裏就飄出了濃鬱的肉粥香氣。
這香氣,驅散了屋子裏的黴味和不安,帶來了一絲溫暖的人間煙火氣。
高晉盛了一碗溫熱的肉粥,小心翼翼地端到母親床前。
“媽,你一天沒吃東西了,我給你熬了粥,你喝點。”
他用勺子舀起一勺,吹了吹,送到李梅嘴邊。
李梅看着兒子懂事的模樣,眼眶一熱,淚水差點掉下來。
她張開嘴,默默地喝着粥。
肉粥的香甜滑入胃裏,溫暖了她冰冷的身體。
喝完粥,高晉又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。
“媽,這是我下午去藥鋪給你抓的藥,你趁熱喝了。”
這藥方,是他根據自己腦海中的中醫知識,結合母親的脈象開的。
雖然不一定能根治肺癌,但調理身體,緩解痛苦,還是能做到的。
“好,好……”
李梅沒有多問,順從地將藥喝了下去。
她對自己的病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,只是不想辜負兒子的一片心意。
看着母親睡下,高晉才拉着妹妹晴晴,兩人就着鹹菜,把剩下的肉粥分着吃了。
吃完飯,晴晴懂事地要去洗碗。
“哥,我來洗。”
“你歇着,我來。”
高晉搶過碗筷。
就在這時,院子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咚!咚!咚!
敲門聲響了起來,又急又重。
高晉眉頭一皺。
這個時間點,誰會來?
他走過去,打開了門。
門外站着的,是黑着一張臉的易中海和眼圈通紅、一臉泫然欲泣的秦淮茹。
“一大爺?秦淮茹?你們有事?”
高晉的語氣很平淡,甚至帶着一絲不耐煩。
易中海背着手,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,沉着臉開口。
“高晉,你跟我出來一下,我跟你談談。”
“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,我媽和我妹妹都睡了。”高晉堵在門口,絲毫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。
易中海的臉色更難看了。
他壓着火氣,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道:“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!”
“棒梗和傻柱都被你弄到派出所去了,你還想怎麼樣?”
“都是一個院裏住着的,抬頭不見低頭見,非要鬧得這麼僵嗎?”
“趕緊的,明天去派出所,跟警察說你們私了了,讓他們把人放回來!”
高晉被他這理直氣壯的態度給氣笑了。
“私了?”
“一大爺,你這話說得可真輕巧啊!”
“他們搶的是我爸的撫恤金,打的是我媽!這叫鄰裏糾紛?”
“我爸是烈士!他們連烈士家屬都敢動,你讓我跟他們私了?”
高晉的聲音陡然拔高,字字誅心!
“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!”
“你天天幫着賈家,不就是看我們家孤兒寡母。”
“想拿捏我媽,把我家的房子占了,給你那個好徒弟傻柱娶媳婦,順便給你養老嗎?”
“我呸!你做的這點齷齪事,真以爲別人看不出來?”
“你……”
易中海被這番話懟得啞口無言,一張老臉漲成了醬紫色,手指着高晉,氣得渾身發抖。
他那點不可告人的心思,竟然被一個九歲的孩子當衆扒了個底朝天!
眼看易中海敗下陣來,旁邊的秦淮茹“噗通”一下,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“高晉,秦姐求求你了!”
“你就放過棒梗吧,他還只是個孩子啊!”
秦淮茹哭得梨花帶雨,淒慘無比。
“他就是一時糊塗,被他奶奶給教壞了!”
“他知道錯了,真的知道錯了!”
“你就看在咱們一個院住了這麼多年的份上,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!”
“求求你了!”
她一邊說,一邊就要給高晉磕頭。
高晉冷漠地看着她。
“孩子?”
“秦淮茹,你別擱這兒跟我演戲了。”
“九歲的孩子,小嗎?不小了!”
“他知道偷錢,知道搶東西,知道跟着傻柱一起打我媽,他怎麼就不知道這是犯法?”
“做錯了事,就要承擔責任!”
“這是我爸從小教我的道理,今天我也教教你兒子!”
“你想讓我放過他?可以啊。”
高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你現在去派出所自首,把你這些年怎麼算計我們家。”
“怎麼占我們家便宜,怎麼教唆你兒子偷東西的事,一五一十地跟警察交代清楚。”
“或許我心情好了,可以考慮考慮。”
“你!”
秦淮茹的哭聲戛然而止,她難以置信地看着高晉,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魔鬼。
高晉懶得再跟他們廢話。
這兩個人,一個虛僞,一個自私,湊在一起,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。
還擱這兒裝什麼白蓮花和正義使者呢。
“滾!”
高晉冷冷吐出一個字。
“別再來煩我,不然我連你們一塊兒告!”
說完,他看都懶得再看兩人一眼,“砰”的一聲,重重地關上了門!
門外,易中海和秦淮茹的臉色,要多難看有多難看。
兩人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怨毒和不甘。
“這個小畜生!油鹽不進!”易中海咬牙切齒地低罵。
秦淮茹從地上爬起來,擦了擦眼淚,眼神裏閃過一絲狠厲。
“一大爺,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!”
“看來,只能去找聾老太太了!”
易中海眼神一動,點了點頭。
對!
聾老太太!
院裏唯一能跟烈士沾上邊的人,讓她出面,最合適不過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