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媽媽尖叫一聲，翻着白眼暈了過去。
爸爸癱坐在地上，嘴裏喃喃自語：“不可能......這不可能......還要算賬呢，這筆賬還沒算清，他怎麼能死......”
姐姐則如遭雷擊，頓在原地無法動彈。
她的臉色慘白，腦海裏不斷回蕩着那天晚上她對我說的話。
“別裝死拖累我，看見你就煩！”
“我......我沒想讓他死啊......”
姐姐的聲音帶着哭腔，顫抖得不成樣子：“我就是......我就是嫌他煩......我以爲他只是鬧脾氣......”
警察看着這一家人的反應，眉頭緊鎖，眼神裏閃過一絲鄙夷。
他見過太多失去親人的家屬，有的歇斯底裏，有的悲痛欲絕......
但像這家人一樣的，實在罕見。
“請冷靜一下。”警察打斷了他們的混亂，“我們需要家屬去辨認屍體。”
去停屍間的那一路，車廂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。
媽媽醒了過來，一直在低聲啜泣。
爸爸陰沉着臉，一言不發，手指不停地敲擊着膝蓋，煩躁不安。
姐姐縮在角落裏，不敢看任何人，身體止不住地發抖。
到了殯儀館，冷氣森森。
當那塊白布被掀開的一角時，媽媽只看了一眼，就捂着嘴沖出去嘔吐起來。
那具屍體被泡發了，面目全非，但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校服，確實是我學校的款式。
“是......是他嗎？”爸爸的聲音顫抖着，不敢上前。
這時，法醫突然進來，遞給警察一份報告。
警察翻開看了看，滿臉凝重：“經過初步的DNA比對，這具屍體......並不是季聞暮。”
“不......不是？”
爸爸猛地抬起頭，表情瞬間轉爲狂喜：“警察同志你沒騙我？真的不是那個死小子？”
“是的，雖然衣着相似，但DNA不符。”警察收起報告。
“不過，季聞暮失蹤已經超過一周，且身患重病，情況依然非常危急。希望你們如實交代失蹤前的所有細節，這對找人至關重要。”
走出殯儀館的大門，陽光刺眼得讓人眩暈。
一家三口站在台階上，腿都軟了。
那種劫後餘生的虛脫感，才讓他們真正意識到，死亡離他們有多近。
“嚇死我了......嚇死我了......”媽媽拍着胸口，大口喘着氣。
“這死小子，沒死也不回家，成心想嚇死我是吧！等找回來，看我不打斷他的腿！”
“行了！”
爸爸臉色陰沉得可怕。
“還嫌不夠丟人嗎？剛才警察那眼神你沒看見？人家把咱們當什麼了？”
媽媽尖叫起來：“你沖我吼什麼？要不是你天天算計那點醫藥費，他能跑嗎？”
“我算計？你摸着良心說話！那三十萬是誰不想出的？是誰說那是給女兒留學的錢？”
兩人吵得熱火朝天，大有幹一架的架勢。
而一直沉默的姐姐，突然跪在了地上。
“爸，媽......”
姐姐情緒徹底崩潰，痛哭流涕：“我有罪......是我......是我害了弟弟......”
爸媽都愣住了，爭吵聲戛然而止。
“那天晚上......那天晚上他疼得打滾，求我給他拿藥......我......我要趕着去KTV唱歌......”
“我嫌他煩，就把藥倒了，給他塞了一把軟糖......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