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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不等沈舒雲重復。
手機驟響。
他看都沒看立刻接起，聲音瞬間溫柔：“嵐嵐？怎麼了？別怕，我馬上到。”
他甚至沒再看她一眼，轉身快步上車，引擎轟鳴着決絕離去。
夜風冷冽，沈舒雲對着早已空無一人的前方，一字一句完成對自己的儀式：
“我說......”
“分、手。”
......
三天後，期盼已久的國際青年設計師大賽終於開幕。
決賽現場，燈光刺眼，沈雲舒坐在輪椅上，掌心微微出汗。
膝上那疊名爲《墨染》的設計稿，是她用半年時間、熬了無數個夜一筆筆畫出來的。
自從雙腿失去知覺，這就是她與舞台最後的聯系。
她想看着自己設計的舞衣，在別人身上飛起來。
這一次本該是霍塵驍親自送她來，只是就在不久前，他說公司有個緊急會議，給她安排了司機就掛了電話。
主持人念到三號選手時，沈舒雲抬起了頭。
“下面請欣賞莫紫嵐的作品——《漸變》！”
大屏幕亮起。
沈舒雲臉上的血色，在那一瞬間褪得幹幹淨淨。
主裙擺以天香絹裁作三重漸染的蝶翼，肩頭采用蘇繡雕鏤的冰蠶絲，腰際一道緋霞紗破雲裂帛......每一處細節，都和她膝上的圖紙分毫不差。
連系列理念闡述的文字，都只字未改。
“怎麼回事？”評委席有人站起，“三號作品和五號作品，怎麼一模一樣？”
兩套設計稿被並列投在大屏幕上。
現場一片譁然。
台上的莫紫嵐搶過話筒，眼眶瞬間紅了。
“這是我歷時半年、走訪多位老匠人後獨立創作的......”
她聲音哽咽，“我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......”
她柔柔弱弱的樣子，瞬間贏得了全場的同情。
“肯定是有人抄襲！殘疾人就能偷別人作品嗎？”
“莫小姐可是霍少力捧的設計師，怎麼可能抄襲！”
所有矛頭齊刷刷刺向輪椅上的沈舒雲。
鏡頭懟到她面前，主持人的聲音冰冷：“沈小姐，是你抄襲了莫小姐的創意嗎？”
“我沒有......”沈舒雲手指死死攥着衣角，聲音發顫，“那是我的稿件......”
“誰信呢！封殺她！”
“讓她社死！”
咒罵聲中，沈舒雲突然在VIP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——
霍塵驍。
他坐在那裏，西裝革履，神色平靜地看着這一切。
他不是說要開會，怎麼來了？
看着台上那個楚楚可憐的身影，她心中了然。
是他。
只有他能隨意進出她的書房，見過每一版草圖。
沈舒雲不知哪來的力氣，操縱輪椅不顧一切沖了過去！
“霍塵驍！”聲音尖得變了調，“你幫我證明......你見過的，我所有的草圖......”
直播鏡頭猛地推近，將她慘白的臉、顫抖的唇、眼裏破碎的祈求，毫無保留地投在大屏幕上。
霍塵驍緩緩站起身。
他接過話筒，目光掃過她時，平靜得像看陌生人。
“我以霍氏集團的名義擔保。”
他的聲音透過音響傳遍全場，清晰、冷靜、不容置疑。
“莫紫嵐小姐的創作過程，我曾親眼見證，她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。”
他頓了頓，看向沈舒雲。
那眼神裏，竟有一絲幾不可查的......憐憫。
“至於沈小姐......或許是因爲身體不便，長期壓抑，產生了一些不必要的執念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