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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晚楹扭頭向身旁看去,也愣住了。
雖然對方與她穿得一模一樣,可看着她微隆的小腹,她瞬間認出那是葉清梨。
可來不及思考,就聽到綁匪冷笑着威脅厲宴許:“厲總,給您個面子,帶您夫人離開,剩下的冒牌貨,我們可要帶走好好折磨!”
空氣安靜的可怕,只能聽清葉清梨可憐的哭聲。
童晚楹盯着他,素來冷靜自持的男人,此刻眼底卻翻涌着掙扎。
“選她。”
他喉結滾動,指向她的方向。
童晚楹瞳孔驟縮,麻木的心剛掀起一絲波瀾,耳邊又傳來他沙啞的聲音:“她不是我夫人。”
一字一頓,像一把粗糲的鈍刀,割斷了她最後一點妄念。
他說完,綁匪便從身後猛地推了一把葉清梨。
她踉蹌着向前摔去,厲宴許長臂一伸,穩穩將她接入懷中。
看着她嚇得渾身顫栗,他眸中的心疼和後怕幾乎要溢出眼眶,低聲哄道:“別怕,我在。”
他將葉清梨打橫抱起,快步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
與童晚楹擦肩而過之際,他腳步突然頓住,目光沒敢落在她臉上,用輕的只有他們彼此能聽到聲音說了句:“楹楹,抱歉。”
“以你的身手,他們傷不到你,但葉助理不同,她是我的下屬,知道很多機密,還剛查出懷孕......我不能不救。”
童晚楹看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,心髒像被繩索狠狠勒住,痛得快要窒息。
她忽然想起她曾因爲情報失誤,差點失血過多死在手術台上,是厲宴許抽幹大半身血給她,臉色蒼白地攥着她的手道歉:
“楹楹,對不起,是我無能,沒有保護好你。”
“我的命,還給你。”
那時候,他寧願自己去死,也要換取她的原諒。
而現在,他不顧她的安危,只想讓葉清梨平安。
心髒像被鈍刀反復切割,她卻僵在原地,連一滴淚都流不出。
恰在此時,綁匪一腳踹向她的膝蓋,她整個人失去重心,重重摔在地板上。
“咔嚓——”
是骨頭脫臼的聲音。
綁匪一鞭子抽在童晚楹身上,力道又狠又重,沖厲宴許的方向大喊:“厲總,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!”
走到門口的厲宴許猛地停下腳步,卻因爲懷中葉清梨的輕聲呼痛,只留下一句:“隨你們處置。”
便毫不猶豫地離開,沒再回頭。
童晚楹嘴中的血,瞬間溢出唇角。
綁匪們摘掉她的面具,愣了幾秒,隨即一巴掌甩在她臉上,惡狠狠道:
“撞衫就罷了,還敢整成厲夫人的樣子!”
“假貨就是假貨,她還專門找我們測試厲總,沒想到厲總根本就不看你一眼!”
說着,其中一個綁匪掏出匕首,想刮花她的臉:“你爸媽把你教得這麼沒皮沒臉,我今天就替他們好好管教你!”
童晚楹眼底的麻木被血色取代,當刀刃貼上臉頰時,她手腕猛地翻折,赤手空拳便將幾個綁匪撂翻在地。
她面不改色地接回骨頭,雙手鮮血淋漓,卻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綁匪的慘叫聲不絕於耳。
和曾經欺負過她的人下場一樣,不過那時是厲宴許幫她動手,幫她擦幹指尖的血跡,滿眼心疼。
他吻着她:“楹楹,有我護你,你不必再見一滴血。”
可他的愛和承諾,都被鎖在了過去。
現在的她,卻只想向前走了。
童晚楹回到住處時,厲宴許剛哄葉清梨在主臥睡下。
視線掃過她身上的傷口時,他瞳孔驟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