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天後。
烏坦城的秋意漸濃，早晚的風已經帶上了刺骨的涼意。蕭府後山那片樹林，落葉鋪了厚厚一層，踩上去沙沙作響，但每日清晨，依舊會響起少年沉悶而有力的擊打聲，如同不知疲倦的鼓點。
蕭炎身上的變化，肉眼可見。
原本因三年消沉而有些單薄的身板，在藥老地獄式的錘煉和“築基靈液”的滋養下，開始重新變得結實。皮膚下隱隱有溫潤的光澤流動，那是鬥之氣在經絡中奔涌的跡象。他的眼神褪去了迷茫和憤懣，重新燃起火焰，只是這火焰，比三年前更內斂，更灼熱，也更堅定。
鬥之氣五段！
短短十餘日，從三段躍升至五段！
這般速度，若是傳出去，足以讓整個烏坦城震動。但蕭戰下了嚴令，關於蕭炎修煉的一切，不得外泄分毫。府中下人只知道二少爺在後山苦修，具體進展，卻無人知曉。
只有蕭峰，憑借“聆音”天賦，能清晰地捕捉到蕭炎體內那越來越旺盛的鬥氣波動，以及揮拳時帶起的、越來越清晰的破風聲。
“老師，我感覺…距離六段，只差臨門一腳了。”這天傍晚，蕭炎結束一天的修煉，抹去額頭的汗水，對着戒指說道，語氣中帶着壓抑不住的興奮和一絲疲憊。
藥老蒼老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，帶着一絲贊許，但更多的是凝重：“不錯。你的天賦本就極佳，加上焚訣前期的特殊滋養和老夫的築基靈液，速度自然快些。但切不可自滿，鬥之氣階段只是根基，真正的考驗，在後面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蕭炎點頭，握緊拳頭，“力量…我需要更多力量！雲嵐宗…納蘭嫣然…三年之約…”
提到這個名字，他眼中寒光閃爍。退婚之辱，當衆休妻，夜襲之險…每一件都像一根刺，深深扎在他心裏。唯有力量，才能拔除這些刺，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那個女人面前，站在雲嵐宗面前！
藥老沉默片刻，忽然道：“炎兒，你那位三弟…近來似乎好了不少？”
蕭炎一愣，隨即臉上露出柔和的笑意：“是啊，小峰這幾天氣色看着是好些了，咳嗽也少了。父親還特意請了城裏的老醫師來看，也說脈象比之前有力。可能是換了清靜院子，加上天氣轉涼，對他這種虛寒體質反而有益吧。”
他語氣中是純粹的欣喜和慶幸。對這個從小體弱、需要他保護的弟弟，蕭炎有着極強的責任感。
“是嗎…”藥老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，“只是好轉得有些…巧合。”
“老師，您是什麼意思？”蕭炎皺眉。
“沒什麼。或許是老夫多心了。”藥老沒有深說，但蕭炎能感覺到，老師對弟弟的關注，似乎比以往多了一絲探究。
蕭炎甩甩頭，將這些念頭拋開。弟弟身體好轉是好事，他現在首要任務，是修煉，是變強！
“老師，築基靈液…快用完了。”蕭炎看着手中幾乎見底的玉瓶，有些肉疼。這靈液效果極好，但配置所需的藥材，價格不菲。蕭戰雖然全力支持，但蕭家近來被雲嵐宗暗中打壓，生意受到影響，資金也不寬裕。
“嗯。”藥老應了一聲，“主藥‘紫葉蘭草’和‘洗骨花’坊市裏應該有，雖然價格不低，但還能買到。輔助藥材你自己想辦法。”
“是。”
蕭炎沒有多言。他知道，藥老能提供丹方和指導，已經是天大的恩情。藥材，必須他自己去解決。
他決定，明天一早就去坊市采購。
而這一切對話，都被躺在自己小院隔間裏、正在小心翼翼用新買的小銅鍋嚐試“低溫萃取”凝血草汁液的蕭峰，“聽”了個清清楚楚。
紫葉蘭草…洗骨花…
蕭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。這兩種藥材，在《草本辨識入門》和《基礎藥材炮制與保存手冊》裏都有提及。紫葉蘭草，喜陰涼潮溼，多生長在魔獸山脈外圍靠近水源的岩石縫隙間，葉片呈紫色，夜間有微弱熒光，是煉制多種低階丹藥的常見主藥。洗骨花則相對常見些，但年份要求較高。
他最近通過百草齋的孫掌櫃，不僅穩定出貨凝血草和活氣果，換取金幣，更因爲孫掌櫃需要各種廉價藥材原料，也讓他幫忙留意收購其他種類的“廢料”。在這個過程中，他接觸到了不少坊間的消息流言。
就在今天下午，老張頭從坊市回來，還跟他提過一嘴：
“…少爺，聽說東邊進山的那批傭兵，在‘野狼谷’附近看到幾叢長得挺稀罕的紫葉子草，像是‘紫葉蘭草’，年份看着不短。但那兒靠近‘岩蟒’的地盤，那畜牲凶得很，前陣子還吞了個鬥師，沒人敢去采…”
野狼谷…岩蟒…
蕭峰心中一動。岩蟒是二階魔獸，相當於人類鬥師級別，皮糙肉厚，力大無窮，還能噴吐毒霧，尋常鬥師見了都得繞道。但它的領地意識極強，通常只在固定區域活動。
如果蕭炎要去采紫葉蘭草，很可能會選擇那裏——因爲其他地方要麼被采光了，要麼已經被其他勢力或傭兵團標記了。
危險！
蕭峰眉頭緊鎖。以蕭炎現在鬥之氣五段的實力，去招惹二階岩蟒，簡直是找死！就算有藥老在，藥老現在靈魂力量虛弱，無法長時間附體戰鬥，一旦被岩蟒纏上…
不行！
他必須做點什麼！
但能做什麼？他現在表面上依舊是個風吹就倒的病秧子，難道直接跑去跟蕭炎說“哥，你別去，我去幫你采”？那還不如直接告訴蕭炎“你弟弟有問題”。
或者，暗中跟着去？以他現在的體力和那點可憐的《基礎鍛體術》修爲，進山就是給魔獸加餐，還會成爲蕭炎的累贅。
蕭峰在狹小的隔間裏踱步，腦中飛速運轉。
忽然，他腳步一頓，目光落在了牆角幾個用油紙包好的小包上。那是他這些天炮制好的成品凝血草和活氣果，準備過兩天讓老張頭送去百草齋的。
一個大膽的念頭，如同電光火石般閃過。
他不能直接戰鬥。
但他有“知識”，有“聆音”，還有…系統！
雖然認可度只剩下130點（之前買藥材和工具花了一些），而且七天後要還100點債，但…
或許，可以賭一把！
他迅速打開系統光屏，調出【諸天商城】，輸入關鍵詞：“毒”、“麻醉”、“植物”、“調配”…
很快，幾樣便宜得可憐的東西跳了出來：
《常見有毒植物圖鑑（低魔版）》：認可度25點。（包含五十種低毒性植物的辨識、毒性描述及簡易解毒方法。）
《簡易麻沸散配方（獸用）》：認可度35點。（來自某個古代獸醫的筆記，用於大型牲畜外傷處理前的鎮靜，效果微弱，需內服或傷口直接使用。）
《基礎萃取與混合技巧》：認可度40點。（講述如何將不同性質的汁液、粉末進行混合，以增強或改變其效果，成功率一般。）
總計100點認可度！
剛好是他能動用的全部“流動資金”（130點債務在身，實際可用只有30，但那張借貸券已用，暫時沒有新的）。
賭了！
蕭峰一咬牙，將這三樣東西全部兌換！
信息流涌入腦海，他閉目消化了片刻。當他再次睜開眼時，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的光芒。
他知道該怎麼做了。
深夜，萬籟俱寂。
蕭峰躺在床上，閉目假寐。小翠在外間睡得很沉。啞仆的房間裏更是毫無聲息。
他的“聆音”天賦全力運轉，如同無形的蛛網，籠罩着整個小院及附近區域。
他在等。
等蕭炎出發。
果然，在凌晨時分，當整個蕭府都陷入沉睡時，一道極其輕微、刻意收斂的腳步聲，從他院外不遠處的走廊傳來。
腳步聲很輕，但在寂靜的夜裏，在蕭峰的“耳”中，卻清晰無比。
是蕭炎。
他背着一個簡易的行囊，裏面裝着幹糧、水壺、繩索、匕首等基礎工具，還有…藥老棲身的戒指。他換上了一身便於行動的深色勁裝，臉上帶着少年人特有的、混合着緊張、興奮和決然的復雜表情。
他悄悄打開後門，身影融入濃鬱的夜色，朝着魔獸山脈的方向，疾行而去。
蕭峰立刻翻身下床，動作比之前敏捷了不少——25%的生命力加上初步的鍛體效果，讓他的行動能力有了一些起色。他迅速換上同樣深色的衣服（讓小翠幫忙買的普通棉布衣），抓起自己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小布包，裏面裝着：
幾包炮制好的凝血草粉末（止血用）。
一小瓶濃縮的活氣果漿（補充體力）。
幾株新鮮采摘、顏色豔麗的蘑菇和漿果（從《常見有毒植物圖鑑》得知，是低毒性麻痹植物，混雜在普通野菜裏，不易察覺）。
一把小石臼和一根石杵（搗藥用）。
一小罐油脂（混合用）。
以及…最重要的，他那經過十天練習，雖然依舊生疏，但已經勉強能用的《斂息術》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將《斂息術》運轉到目前能達到的極致。呼吸變得悠長微弱，心跳放緩，全身肌肉放鬆，體溫略微下降。他像一道真正的影子，悄無聲息地溜出房間，翻過小院低矮的圍牆，循着蕭炎離去的方向，追了上去。
夜色，成了他最好的掩護。
烏坦城距離魔獸山脈外圍不算太遠，以蕭炎鬥之氣五段的速度，全速趕路也需要近一個時辰。蕭峰體力遠不如蕭炎，但他並不需要跟得太緊。他有“聆音”天賦，可以遠距離鎖定蕭炎行進的方向和大致動靜，只需要遠遠吊在後面即可。
山路崎嶇，林木茂密。
蕭峰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黑暗中穿行，全靠“火眼金睛（僞）”帶來的微弱夜視能力，以及“聆音”對前方蕭炎腳步聲的追蹤。
他不敢靠得太近，怕被藥老感知到。雖然藥老現在靈魂力量虛弱，但感知範圍依舊遠超他這個半吊子。
大約半個時辰後，前方蕭炎的腳步聲停了下來。似乎到達了某個地點，開始探查。
蕭峰也停下腳步，躲在一塊巨大的山石後面，屏息凝神，將“聆音”聚焦過去。
他“聽”到蕭炎壓低的聲音：“老師，前面那片岩壁下面，是不是就是野狼谷？”
藥老的聲音淡淡響起：“嗯。小心些，岩蟒的巢穴通常就在這種背陰、靠近水源的岩洞或石縫裏。仔細感知，它的氣息…應該就在附近。”
蕭炎的心髒跳動明顯加速，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小心翼翼地朝着岩壁下方摸去。
蕭峰也悄無聲息地朝着那個方向靠近，在距離約莫二十丈外（接近“聆音”主動聚焦的極限），找了一處灌木叢藏好。這裏地勢略高，可以隱約看到下方谷地的情況。
借着微弱的月光和“火眼金睛”，他看到蕭炎正蹲在一處溼潤的岩壁底部，那裏生長着幾叢在夜色下泛着淡淡紫光的植物——正是紫葉蘭草！
年份看起來確實不短，葉片肥厚，紫意盎然。
但與此同時，一股腥膻、沉重的氣息，也從岩壁上方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裏彌漫出來。
岩蟒！
它似乎察覺到了入侵者！
“嘶——！”
一聲低沉、令人頭皮發麻的嘶鳴，從洞中傳來。
緊接着，一個龐然大物的輪廓，從洞口緩緩探出。那是一條足有水桶粗細、長達三四丈的巨蟒！鱗片在月光下泛着岩石般的灰褐色光澤，三角形的頭顱上，一對冰冷的豎瞳，死死鎖定了下方的蕭炎！
二階魔獸的威壓，即便隔着二十丈，也讓藏身灌木叢的蕭峰感到一陣心悸。
“老師！”蕭炎低呼一聲，身體瞬間緊繃。
“別慌！”藥老的聲音帶着一絲急切，“它要攻擊了！左閃！”
幾乎在藥老話音落下的同時，岩蟒巨大的身軀猛地從岩壁上彈射而下，如同一條灰色的閃電，張開血盆大口，帶着腥風撲向蕭炎！
蕭炎反應極快，身體向左側狼狽翻滾，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撲。但岩蟒粗壯的尾巴緊跟着橫掃而來，帶着呼嘯的風聲！
“砰！”
蕭炎雖然盡力格擋，但還是被掃中側肋，整個人橫飛出去，撞在另一側的岩壁上，悶哼一聲，嘴角溢出一縷鮮血。
差距太大了！
鬥之氣五段，面對相當於鬥師級別的二階岩蟒，幾乎沒有還手之力！
“炎兒！”藥老的聲音帶着一絲怒意和焦急。
“我沒事！”蕭炎掙扎着爬起來，眼神凶狠地盯着再次昂起頭顱的岩蟒，“老師，幫我！”
“好！”藥老不再猶豫，“放鬆身體！”
一股強大的靈魂力量瞬間從戒指中涌出，覆蓋蕭炎全身。蕭炎的氣息猛然暴漲，暫時突破了鬥者界限！他腳下發力，速度暴增，主動沖向岩蟒！
但藥老的力量顯然無法持久，而且操控蕭炎的身體戰鬥，對雙方都是巨大負擔。
下方戰況激烈，蕭峰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他的目標不是戰鬥。
他快速打開自己的小布包，取出那幾株顏色豔麗的毒蘑菇和漿果，用小石臼迅速搗碎。按照《常見有毒植物圖鑑》和《簡易麻沸散配方》的知識，這些植物的汁液混合，可以產生一種微弱的神經麻痹毒素，對大型生物效果不佳，但如果能設法讓岩蟒攝入…
可是怎麼讓它攝入？
蕭峰目光飛快掃視周圍。他看到岩蟒在追擊蕭炎時，巨大的頭顱偶爾會蹭到地面，舔舐地面上的露水或溼潤的苔蘚…
有了！
他迅速將搗碎的毒汁與那罐油脂混合，按照《基礎萃取與混合技巧》的手法，盡力讓毒素均勻分布在油脂中，形成一種粘稠的、氣味不算明顯的油膏。
然後，他脫下外套，將油膏厚厚地塗抹在外套內側。
做完這一切，下方戰況已經更加危急。
在藥老的附體下，蕭炎勉強與岩蟒周旋，幾次用匕首刺中岩蟒，但岩蟒皮糙肉厚，只是留下淺淺傷口，反而激怒了它。藥老的力量在快速消耗，蕭炎的臉色越來越蒼白。
岩蟒似乎也察覺到“獵物”的後力不濟，嘶鳴一聲，放棄了直接撲咬，轉而張口，噴出一股灰綠色的毒霧，迅速彌漫開來！
“屏息！後退！”藥老急喝。
蕭炎連忙後撤，但毒霧擴散很快，眼看就要將他籠罩！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——
“嗖！”
一塊拳頭大小、塗抹着厚厚油膩物的“石頭”，從側面二十丈外的灌木叢中飛出，精準地砸向岩蟒張開的巨口！
岩蟒下意識一甩頭，那“石頭”砸偏了，擦着它的嘴角飛過，但上面塗抹的、混合了麻痹毒素的油脂，卻有一部分沾在了它的唇邊和臉頰鱗片上。
岩蟒被這突如其來的“偷襲”激怒，冰冷的豎瞳瞬間轉向“石頭”飛來的方向！
灌木叢後，蕭峰的心髒幾乎跳到嗓子眼。他死死壓住氣息，將《斂息術》催動到極限，同時身體蜷縮，盡量與黑暗和灌木融爲一體。
岩蟒的感知在毒霧區域掃過，但蕭峰的斂息術加上他本身生命力微弱（在岩蟒的感知裏可能近似於一塊石頭或一叢植物），竟然讓它一時沒有發現確切目標。而且唇邊傳來的、略帶刺激性的油膩感和一絲極其微弱的麻痹感，也讓它有些煩躁地甩了甩頭。
就是這片刻的遲疑和分神！
“炎兒！趁現在！”藥老的聲音如同驚雷！
蕭炎眼中厲色一閃，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，身體如同離弦之箭，再次撲向紫葉蘭草！這一次，他沒有絲毫猶豫，匕首連根帶土，將三株年份最長的紫葉蘭草飛快地挖出，塞進行囊！
岩蟒察覺到“寶物”被奪，暴怒嘶鳴，放棄搜索偷襲者，龐大的身軀再次撲向蕭炎！
“走！”
藥老控制蕭炎的身體，將剩餘鬥氣盡數灌注於雙腿，朝着來時的山路，亡命狂奔！
岩蟒在後面緊追不舍，但或許是因爲唇邊毒素帶來的輕微麻痹影響了速度，或許是地形復雜，雙方距離竟然在緩緩拉開。
蕭峰躲在灌木叢後，直到蕭炎的身影和岩蟒追擊的聲音徹底消失在夜色山林中，才敢緩緩吐出一口濁氣，整個人幾乎虛脫。
剛才那一擲，幾乎耗盡了他積攢的力氣和勇氣。
他慢慢爬出灌木叢，走到剛才蕭炎挖走紫葉蘭草的地方。那裏還剩下兩株年份稍淺的，以及一些被踩踏的痕跡。
他沒有去動那兩株紫葉蘭草。一來年份不夠，二來…不能留下自己來過的明顯痕跡。
但他的目光，落在了岩壁下方潮溼的地面上，那裏散落着幾片被岩蟒剛才甩頭時蹭掉的、沾着油脂和毒汁的鱗片。
他小心地將這幾片鱗片撿起，用布包好。
這上面，殘留着岩蟒的氣息，或許…還有那混合毒物的痕跡。
“知識”告訴他，有些特殊的藥材或毒物，需要特定的媒介才能鑑定或利用。這沾染了岩蟒氣息和未知毒素的鱗片，或許…有點研究價值？至少，可以試試“聆聽”一下上面的殘留信息。
收拾好現場，消除掉自己來過的痕跡（主要是腳印），蕭峰不敢久留，拖着疲憊的身體，沿着來路，小心翼翼地返回。
當他悄無聲息地翻回自己小院的圍牆，摸進房間，重新躺回床上時，東方的天際，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。
他渾身酸痛，肺部又有些隱隱作痛，但心中卻一片平靜。
老哥，應該安全了吧…
希望那點小把戲，能起點作用…
他閉上眼睛，準備小憩片刻。今天的“鍛煉”和“實驗”，已經超額完成了。
而在他沉入夢鄉之前，腦海中，系統的提示音，輕輕響起：
【叮！宿主間接參與並影響重要劇情節點“蕭炎初入魔獸山脈”，行爲符合“守護”準則。】
【獲得認可度：50點。】
【當前認可度：180點（債務：-100點，七日後到期）。】
【提示：債務即將到期，請宿主注意。】
蕭峰在睡夢中，嘴角微微彎了一下。
債要還…
但至少，今晚…值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