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峰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。
“少爺！少爺！您醒了嗎？二少爺那邊出事了！”小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，帶着驚慌。
蕭峰猛地睜開眼，昨晚的疲憊如同潮水般退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警覺。他快速檢查了一下自身——衣服已經換回普通的睡衣，沾了泥土的外套和布包被塞在床底最深處，那幾片岩蟒鱗片則用油紙包好，藏在隔間牆角的磚縫裏。
一切如常，除了身體因爲透支而殘留的酸痛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調整呼吸，讓臉色重新變得蒼白，然後才用虛弱的聲音回應：“…小翠？進來吧…怎麼了？我哥他…”
門被推開，小翠眼圈紅紅的，快步走進來，聲音帶着哭腔：“少爺，二少爺他…他昨晚好像偷偷出去了，早上才回來，一身是傷！現在老爺正在他房裏，醫師也在，說…說是傷得不輕，要好好休養…”
蕭峰心中鬆了口氣，臉上卻露出“焦急”和“擔憂”：“什麼？我哥受傷了？嚴不嚴重？快…快扶我過去看看！”
在小翠的攙扶下，蕭峰“步履蹣跚”地來到蕭炎的小院。院子裏已經站了不少人，蕭戰、幾位長老都在，臉色凝重。房間內傳來醫師的聲音和淡淡的藥味。
蕭峰擠進人群（其實也沒人敢攔這位“病弱”的三少爺），看到蕭炎正躺在床上，裸露的上身纏着繃帶，臉色有些蒼白，但眼神依舊明亮，甚至還帶着一絲…興奮？
“哥！你怎麼樣了？”蕭峰撲到床邊，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顫抖。
“小峰？你怎麼來了？我沒事，一點皮外傷。”蕭炎看到弟弟，連忙擠出一個笑容，想坐起來，卻牽動了傷口，疼得齜牙咧嘴。
蕭戰在一旁沉聲道：“胡鬧！一個人偷偷跑去魔獸山脈，還是野狼谷那種地方！那是你該去的嗎？要不是…哼！”他顯然已經從藥老那裏（通過蕭炎轉述）知道了大概情況，既後怕又憤怒。
“父親，我錯了。”蕭炎低下頭，“但…我拿到紫葉蘭草了。”他從枕邊摸出一個布包，小心翼翼地打開，露出三株紫色瑩瑩、散發着淡淡藥香的草葉。
看到紫葉蘭草，蕭戰的臉色稍霽，但依舊嚴肅：“下次絕不可如此冒險！需要什麼藥材，跟爲父說，蕭家還沒窮到買不起藥材的地步！”
“是，父親。”蕭炎乖乖應下，但眼神裏的倔強並未減少。
蕭峰站在一旁，靜靜地看着。他能“聽”到蕭炎雖然受傷，但氣息還算平穩，鬥氣雖然消耗巨大，卻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實了一些，顯然是經過昨晚的生死搏殺，有所收獲。而藥老的氣息則更加微弱，似乎陷入了沉睡，需要休養。
“哥，你好好休息。”蕭峰輕聲說了一句，便在小翠的攙扶下，“虛弱”地離開了房間。
回到自己的小院，蕭峰屏退小翠，獨自坐在窗邊，看似發呆，實則腦中飛快地整理着信息。
蕭炎沒事，只是脫力和外傷，休養幾天就好。藥老消耗過大，暫時無法提供助力。這意味着蕭炎的修煉進度會暫時放緩，但也給了蕭峰一個緩沖期。
而他自己的處境…
蕭峰打開系統光屏。
【宿主：蕭峰】
【生命力：26%（穩定）】
【認可度：180點】
【債務：-100點（剩餘償還時間：6天23小時）】
【技能：《基礎鍛體術》（入門）、《斂息術》（初窺門徑）、《草本辨識入門》（掌握）、《基礎藥材炮制與保存手冊》（掌握）、《常見有毒植物圖鑑》（掌握）、《簡易麻沸散配方（獸用）》（入門）、《基礎萃取與混合技巧》（入門）】
【天賦：聆音（微弱穩定）、火眼金睛（僞0.1%）】
認可度180，債務100，實際可用80點。
距離還債還有不到七天。
八十點能幹什麼？商城裏最便宜的、稍微有點用的東西，比如《基礎暗器手法（投石篇）》都要50點，或者再買點藥材知識？但知識需要實踐和材料，他現在缺的是時間和資源。
就在他皺眉思索時，老張頭來了，臉上帶着慣常的恭謹，但眼神裏卻有一絲按捺不住的興奮。
“少爺，百草齋的孫掌櫃讓我給您帶個話。”老張頭壓低聲音，湊近了些，“米特爾拍賣場，三日後有一場小型拍賣會，聽說有不少好東西。孫掌櫃說，您要是有興趣，他可以幫您弄一張請柬，位置靠後些，但也能進去見見世面。”
米特爾拍賣場？蕭峰心中一動。烏坦城最大的商業勢力，背景深厚，信譽良好。他們的拍賣會，哪怕是小型的，也必然有好東西。
“孫掌櫃有心了。”蕭峰不動聲色，“不知這次拍賣，都有些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？”
“這個…孫掌櫃沒說具體，只提了一嘴，好像有幾件不錯的藥材，還有鬥技功法，哦對了，好像還有一件從古墓裏挖出來的老物件，據說是跟‘安魂’‘養神’有關，但鑑定師也拿不準，起拍價不高。”老張頭回憶道。
安魂？養神？
蕭峰的心髒猛地一跳！
他現在最缺的是什麼？是快速恢復身體、提升實力的方法！《基礎鍛體術》見效太慢，丹藥他買不起也煉不了。但如果…如果有東西能滋養靈魂、或者以某種方式“溫養”身體…
“聆音”天賦雖然微弱，但讓他對能量波動異常敏感。他隱約記得，昨晚那岩蟒鱗片上殘留的毒素和氣息，在“聆聽”時，似乎有微弱的、侵蝕性的能量波動。而根據《常見有毒植物圖鑑》的知識，有些毒素用得好，也能刺激身體潛能，但風險極高。
如果拍賣會上那件“老物件”，真的對靈魂或身體有溫養效果，哪怕只是一點點…
這或許是個機會！一個可能打破他目前困局的機會！
但問題隨之而來：錢！
參加拍賣會需要請柬，這孫掌櫃能解決。但看上的東西，需要真金白銀去拍！他手裏滿打滿算，加上之前“生意”賺的，以及上次賣火晶砂碎片的剩餘，總共不到三十枚金幣！
三十金幣，在米特爾拍賣場，恐怕連最便宜的藥材都未必拍得到，更別說那件“老物件”了。
必須想辦法在三天內，弄到更多錢！
蕭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他需要錢，需要快速、合法且不引人注目的錢。
目光掃過系統光屏上的技能列表，最後停留在《基礎藥材炮制與保存手冊》和《草本辨識入門》上。
知識…知識就是財富。
他之前只是小打小鬧，炮制最基礎、最廉價的藥材，賺點辛苦錢。但如果…他能炮制出效果更好、或者稍微特別一點的“東西”呢？
比如…“加強版”的止血散？
普通的凝血草粉末，只能加速傷口凝血。但如果按照《基礎萃取與混合技巧》裏的某種思路，將凝血草粉末進行特殊處理，再混合一些具有輕微消炎、鎮痛作用的其他廉價草藥粉末…
不需要達到丹藥的程度，只要比市面上普通的止血散效果好上那麼兩三成…
烏坦城傭兵衆多，冒險者來往頻繁，對止血散這種消耗品的需求極大。品質稍微好一點，價格就能高出不少，而且不愁銷路！
“張伯，”蕭峰看向老張頭，聲音平靜，“孫掌櫃那邊，這次的貨款結了嗎？”
“結了結了，昨天下午送去的貨，錢已經拿回來了，一共十八枚金幣，老奴給您收着呢。”老張頭連忙道。
“好。”蕭峰點點頭，“你替我謝謝孫掌櫃，拍賣會的請柬，麻煩他幫忙弄一張。另外…你再幫我跑一趟坊市，買這些東西回來。”
他報出了一串藥材名字：凝血草（大量）、白芷根（少量）、薄荷葉（少量）、三七粉（極少量，貴的話就不要）…都是一些常見且價格低廉的藥材，有些甚至就是普通草藥，連一品藥材都算不上。
“少爺，您這是…”老張頭有些疑惑，買這麼多止血的草藥幹嘛？
“我最近看醫書，對藥草有些興趣，想自己試着配點東西玩玩。”蕭峰隨口解釋道，臉色依舊蒼白，語氣帶着點孩子氣的任性，“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。”
老張頭恍然，不再多問。少爺體弱，看看醫書，搗鼓點草藥，總比整日悶着強，花點小錢也無妨。
老張頭領命而去。
蕭峰則回到隔間，開始他的“實驗”。
他先將之前剩餘的凝血草粉末取出，按照《基礎萃取與混合技巧》中記載的一種“水飛”法（用水反復研磨、沉澱、取最細粉末），進行精細加工，去除雜質，得到更細膩、純度更高的凝血草精粉。
然後，將買來的白芷根（消炎）、薄荷葉（清涼鎮痛）分別研磨成粉，按極低的比例，與凝血草精粉混合。
比例是關鍵。多了會喧賓奪主，影響凝血效果；少了又沒作用。他只能一點點嚐試，用自己可憐的“聆音”天賦，去“聽”粉末混合時那細微的能量交融變化，用“火眼金睛”觀察粉末色澤的均勻程度。
失敗了兩次，浪費了不少材料。
第三次，當他將三種粉末以某個特定比例混合均勻後，“聆音”捕捉到了一種相對和諧、穩定的微弱能量場，而粉末的色澤也呈現出一種均勻的淡褐色。
他取出一點，輕輕塗抹在自己手指上（事先用針刺了一個小口），仔細感受。
止血速度，比單純的凝血草粉末，似乎快了一點點？而且傷口處傳來淡淡的清涼感，痛感也有所減輕。
雖然效果提升有限，遠達不到“質變”，但確實比市面上的普通止血散好了一些！
蕭峰精神一振。他又調整了幾次比例，最終確定了兩種配方：一種側重快速止血（凝血草比例高），一種側重消炎鎮痛（白芷和薄荷比例稍高）。
接下來的兩天，蕭峰幾乎足不出戶，以“身體不適需要靜養”爲由，把自己關在小隔間裏，瘋狂地進行着“水飛”、研磨、混合、試驗。
老張頭買來的藥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。
而他的“產品”，也漸漸堆積起來。兩種配方的“加強版止血散”，被他用小紙包包好，每包分量和市面上的止血散差不多。
第三天下午，當老張頭帶着米特爾拍賣場的普通請柬（花費了五枚金幣）回來時，蕭峰面前已經擺了三十包“加強版止血散”。
“少爺，您這是…”老張頭看着那些小紙包，目瞪口呆。
“張伯，你把這些拿到坊市，找個熟識的、信譽好的傭兵或者冒險者，便宜點賣給他們試用。就說…是家裏傳下來的老方子，效果比普通的好一點，讓他們用了給個回話。”蕭峰將二十包止血散推給老張頭，“記住，別說是我弄的，就說是你遠房親戚搗鼓的。”
他必須隱藏自己。一個病弱少爺精通藥草炮制？太惹眼了。
老張頭雖然疑惑，但對少爺的話言聽計從，拿了止血散便去了坊市。
蕭峰自己則留下十包，用布包好，貼身藏着。
傍晚時分，老張頭回來了，臉上帶着喜色。
“少爺！神了！”老張頭壓低聲音，興奮道，“我找了東街的鐵虎傭兵團一個小隊長，他胳膊上正好有道新傷口，用了咱們的止血散，血立馬就止住了，還說傷口涼絲絲的，沒那麼疼了！他當場就要把剩下的全買了，我按您說的，只收了他比市價高兩成的錢，他都沒還價！還說以後有貨直接找他！”
兩成！蕭峰心中計算了一下。市面普通止血散大概一銀幣一包（十銅幣），他這“加強版”賣一銀幣二十銅幣，二十包就是二十四銀幣，折合兩枚金幣四十銀幣。扣掉成本（約八十銀幣），淨賺一金幣六十銀幣。
利潤率不錯，但總量太小。兩天時間，他累死累活，也就弄出三十包。距離拍賣會開始，只剩不到一天了。
這點錢，加上他原本的三十金幣，總共不到三十四金幣，在拍賣會上恐怕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。
難道要放棄？
蕭峰不甘心。那件“安魂養神”的老物件，可能是他快速擺脫虛弱狀態的契機。
就在他苦苦思索還有什麼辦法能快速搞錢時，“聆音”天賦捕捉到了前院傳來的、蕭戰和幾位長老略顯激動的交談聲。
“…米特爾拍賣場這次…據說有幾株罕見的‘冰靈焰草’…對修煉火屬性鬥氣大有裨益…”
“…家族資金緊張…但若能拍下一株給炎兒…”
“…雲嵐宗打壓日甚…加列和奧巴兩家也蠢蠢欲動…必須盡快提升實力…”
冰靈焰草？蕭峰心中一動。這名字他在《草本辨識入門》裏看到過，是一種較爲罕見的三品藥材，生長在極寒與地火交匯之處，蘊含冰火兩種相克又相生的能量，對火屬性鬥氣修煉者確實有不錯的輔助效果，尤其適合突破瓶頸時使用。
蕭炎現在鬥之氣五段，快到六段瓶頸了…
蕭戰他們想拍下冰靈焰草給蕭炎用，但蕭家資金緊張…
一個大膽的計劃，在蕭峰腦海中迅速成形。
他立刻讓老張頭再去打聽冰靈焰草的具體信息，尤其是大概的拍賣價格。
老張頭很快帶回消息：冰靈焰草起拍價預估在八十金幣左右，最終成交價可能在一百五十到兩百金幣之間，甚至更高，視品相和競爭激烈程度而定。
蕭峰倒吸一口涼氣。兩百金幣！蕭家現在的情況，拿出這筆錢絕對傷筋動骨。
但他關注的，不是冰靈焰草本身，而是…蕭家要籌錢！
怎麼籌？變賣資產？來不及。借貸？雲嵐宗打壓下，誰敢借？
最大的可能，是出售家族庫存的一些東西！比如…藥材、礦石、或者其他有價值但暫時用不上的物品。
而蕭家庫房裏，恰好有一批被當做“陳貨”準備處理的藥材！其中就包括他之前“撿漏”來的凝血草和活氣果，但肯定還有其他東西！
如果他能提前“撿漏”到其中某些被低估價值的藥材，再快速炮制成效果更好的成品，然後通過孫掌櫃或者其他渠道，在拍賣會前高價賣出…
時間緊，任務重，但…值得一試！
蕭峰立刻行動起來。他讓老張頭去庫房管事那裏“閒聊”，打聽除了凝血草和活氣果，還有哪些“陳貨”要處理，尤其是那些“看起來賣相不好”、“放了很久”、“沒人要”的東西。
老張頭很快帶回了消息：除了那批藥材，庫房還有一小箱“黑乎乎的石頭”，據說是幾年前一個落魄傭兵抵債來的，說是“寒鐵礦”，但質地不純，雜質太多，煉器師看不上，一直堆在角落吃灰。另外還有一些破損的低階魔核，能量流失嚴重，也準備一起處理掉。
寒鐵礦？雜質多？破損魔核？
蕭峰眼睛微微眯起。
《草本辨識入門》裏沒有礦石知識，但…他有“火眼金睛（僞）”啊！雖然只有0.1%的融合度，但說不定能看出點門道？
他立刻以“想找點奇怪的石頭畫畫”爲由（病弱少爺的怪癖），讓老張頭從庫房“撿”了幾塊那種“黑乎乎的石頭”和一顆最破損的魔核回來。
石頭入手冰涼，表面粗糙，布滿蜂窩狀的空洞和雜質，確實賣相極差。魔核則暗淡無光，布滿裂紋，裏面的能量波動微弱到幾乎無法感知。
蕭峰拿起一塊石頭，集中精神，眼中金芒微閃。
在“火眼金睛（僞）”的視野裏，這塊石頭呈現出一種駁雜的灰黑色，但在那些灰黑色之中，隱隱約約，似乎有一些極其細微的、冰藍色的光點，如同塵埃般散布着。
冰藍色？寒鐵礦？難道是…伴生的“寒鐵精”？雖然含量極少，但寒鐵精的價值可比普通寒鐵高多了！
他又看向那顆破損魔核。在特殊視野下，魔核雖然裂紋遍布，能量流失嚴重，但在核心處，似乎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、穩定的能量內核沒有完全消散，而且這能量的屬性…似乎偏向於“溫和滋養”？
難道…這是一顆木屬性或者水屬性的、以溫和滋養著稱的一階魔獸魔核？雖然破損，但核心那點能量，或許對溫養身體有點用？
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。
如果…他將這些“廢料”買下（價格肯定極低），然後想辦法提取出裏面那點有價值的“寒鐵精”和魔核殘存能量，再結合自己炮制藥材的知識…
能不能弄出點特別的東西？比如…一種具有微弱“寒氣”和“滋養”效果的藥膏或者藥散？
不需要多強的效果，只要有點“特色”，在烏坦城這種地方，或許就能賣出不錯的價錢！尤其是對那些修煉火屬性鬥氣、需要降燥，或者有暗傷需要溫養的低階傭兵和冒險者來說！
時間不等人！
蕭峰立刻讓老張頭去庫房管事那裏，以“少爺想玩石頭和亮晶晶的東西”爲由，用極低的價格（十枚金幣）將那箱“廢礦”和一小袋破損魔核全部買下！管事樂得處理掉這些占地方的垃圾，幾乎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。
材料到手，蕭峰開始了更瘋狂的“實驗”。
他讓老張頭買來一個小型的、帶手柄的鋼鉢和鋼杵（比石臼石杵效率高），又弄來一些廉價的、具有粘合和舒緩作用的植物油脂和蜂蠟。
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，蕭峰幾乎沒合眼。
他用鋼杵瘋狂研磨那些“寒鐵礦”，試圖將裏面微乎其微的“寒鐵精”顆粒分離出來。這工作極其枯燥費力，以他的體力，每研磨一刻鍾就得休息好一會兒。
同時，他將那顆破損魔核小心敲碎，用《基礎萃取與混合技巧》中記載的“油脂冷萃法”，試圖用油脂將魔核中殘存的溫和能量“泡”出來。
失敗，失敗，再失敗。
寒鐵精顆粒太細小，混雜在大量雜質中，極難分離。魔核能量太微弱，冷萃效果幾乎爲零。
眼看天色漸亮，距離拍賣會開始只剩不到半天了。
蕭峰累得幾乎虛脫，手指因爲長時間研磨而磨出了水泡，肺部又開始隱隱作痛。但他眼神中的火焰，卻越來越亮。
不能放棄！
他咬緊牙關，將研磨了無數遍、依舊混雜着大量雜質的“寒鐵精”粉末，與冷萃了一夜、只帶有一絲微弱能量波動的油脂混合，再加入之前配好的、側重消炎鎮痛的“加強版止血散”粉末，以及少量具有清涼效果的薄荷精油…
各種材料在鋼鉢中被他用盡最後力氣攪拌均勻，形成一種深灰色、帶着些許冰涼觸感和淡淡藥香的粘稠膏體。
看起來…一言難盡。
聞起來…有點怪。
摸起來…倒是挺冰涼。
蕭峰看着這團自己搗鼓出來的、四不像的“藥膏”，心裏一點底都沒有。
他挖出一點點，塗抹在自己磨出水泡的手指上。
一股清涼感傳來，水泡的灼痛感似乎減輕了一些。除此之外…好像沒什麼特別的了。
“失敗了？”蕭峰的心沉了下去。
就在這時，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：
【叮！宿主成功研制出未命名藥劑（膏狀）。】
【效果預估：微弱止血，輕微鎮痛，附帶極其微弱的冰屬性刺激及能量滋養。】
【品質：粗劣。】
【系統評價：思路清奇的大雜燴，效果聊勝於無，但或許…在某些特定場合有奇效？】
【是否爲其命名？】
命名？
蕭峰看着這團灰不溜秋的膏體，苦笑一下：“就叫…‘清涼膏’吧。”
【命名成功。‘清涼膏’（粗劣）已記錄。】
【宿主首次成功研制出混合藥劑，獎勵認可度：20點。】
【當前認可度：200點（債務：-100點，剩餘償還時間：1天12小時）。】
認可度漲了20點，算是意外之喜。但這“清涼膏”…真的能賣錢嗎？
他讓老張頭立刻拿着一點點樣品，去找那個鐵虎傭兵團的小隊長試用，並且告訴他，這東西除了止血鎮痛，還能讓傷口感覺清涼，或許對修煉火屬性鬥氣、容易“上火”的人有點緩解作用。
老張頭將信將疑地去了。
蕭峰則癱坐在椅子上，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。身體透支嚴重，生命力恐怕又掉回了25%以下。
他看了一眼系統面板上那刺眼的“-100點”債務倒計時，又看了一眼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。
米特爾拍賣會，就在今晚。
而他手裏，算上剛剛從庫房“撿漏”材料後剩下的錢，以及可能從“清涼膏”上回籠的資金，滿打滿算，不會超過五十金幣。
五十金幣，去爭奪一件起拍價未知、但可能與“安魂養神”有關的古物？
希望渺茫。
但…他別無選擇。
要麼，在拍賣會上賭一把，看看能否撿漏那件古物，博一個快速恢復的機會。
要麼，七天後，系統債務到期，天知道會有什麼懲罰。
蕭峰閉上眼，感受着指尖那抹殘留的冰涼。
只能…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至少，他還沒有輸光所有籌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