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挽眠指尖攥得裙擺起了褶，眼睫垂得快遮住眼底，聲音細弱得快被風吹走，“不、不用了秦先生……我回宿舍換就好，不麻煩您。”
秦宴看着她縮着脖頸像受驚幼獸般的模樣，開口道：“不遠，走幾分鍾就到。穿着髒裙子走一路，反而不方便。”
江挽眠咬着發白的唇，猶豫幾秒，聲音怯生生的，“可……我不需要新裙子的。”
秦宴神情劃過一絲寒意，“項目有相關補貼，算核心成員福利。”找了個讓她無法拒絕的理由，大手輕輕搭在她手腕上，“走吧，耽誤不了多久。”
江挽眠手腕下意識回縮，男人微微收力穩住，溫玉般的觸感讓她掙脫不開，被帶着往外走。
就在這時，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。
江挽眠拿起手機查看。
秦宴視線越過她肩頭，看見那一條條消息。
［江挽眠你到底能不能讓人省心，你爲什麼要潑茜茜一裙子的湯，還摔盤子跑了？］
［你明明知道她腳受着傷你還這麼對她，你是不是嫉妒她？我不就是這幾天忙沒空照顧你，你就吃醋發瘋變得這麼惡毒？］
江挽眠臉色瞬間慘白如紙，握着手機的手指抖得厲害，眼眶唰地涌滿水汽，晶瑩的淚珠在睫毛上打轉。
眼看就要掉下來，她張了張嘴，只發出細碎的哽咽，“我沒有……真的沒有……”
秦宴看着女孩像一朵被雨打蔫的花，脆弱得讓他心頭泛起細密的掌控欲。
周嶼的每一句指責，都在瓦解她十幾年的依賴，而他要做的，就是在這片廢墟上，種下屬於自己的根。
他眉峰顯得更柔，語氣裏滿是恰到好處的安撫，“怎麼了？誰讓你受委屈了？”
江挽眠慢慢抬起滿是淚痕的臉，睫毛溼漉漉粘在一起，鼻尖紅紅的，眼神裏全是無措和慌亂，像迷路的小鹿，“是……是我的……他不聽我解釋……就、就……”
江挽眠語氣抽抽噎噎，說不出完整的話。
秦宴抬手指腹輕輕擦過她眼尾，動作溫柔得不像話，指尖卻刻意多停留了兩秒，感受着她肌膚的細膩溫涼，“別難過了。”
“不管發生什麼，我信你。”語氣沉穩又包容，帶着直擊她軟肋的力量
簡單幾個字，沒有多餘的辯解，卻比任何安慰都有分量。
江挽眠聽見安慰，眼中酸澀更顯，淚珠掉得更凶，她抽噎着點頭，“嗯……” 身體不自覺地往秦宴身邊靠了靠。
秦宴喉結滾動，強壓下心底翻涌的偏執渴望，掏出黑色手帕，細細拭去她睫毛上的淚珠，動作輕得怕碰碎她，“別爲一點小事傷心，我們把之前說的新裙子挑了。換件幹淨舒服的，也能把壞心情都甩開些。”
秦宴伸手輕輕摩挲她的下唇，指尖的溫度燙得她一哆嗦，江挽眠下意識偏頭躲避，臉頰瞬間泛紅，眼神裏滿是慌亂和無措。
除了周嶼哥，從來沒有別的男人這麼靠近過她過。
秦宴眼底閃過一絲幽沉的光，語氣依舊帶着不易察覺的執念，聲音輕得像耳語，蠱惑人心，“不值得爲不珍惜你的人掉眼淚。”
江挽眠愣愣看着他，看着面前高大英俊溫潤如玉的男人，寒涼的心，涌上絲絲暖意。
秦宴欣賞着她的沉淪，眼底幽暗沉澱爲溫柔的寵溺，重新牽起她的手腕，力道溫柔卻不容掙脫，像在宣告所有權，“走，我帶你去商場。”
江挽眠被他牽着，鼻尖縈繞着他身上冷冽又安心的雪鬆味，目光看向手腕上被握住的大掌，想開口說要不要放開她，但她又不好意思開口，只能被這樣帶着走。
秦宴帶着女孩來到商場。
陌生的環境讓江挽眠下意識往秦宴身邊靠了靠，像只怯生生的幼貓，對周圍陌生的環境滿是警惕。
秦宴不動聲色地掃過女孩揪緊的手指。
他帶着女孩走進一家女裝店。
店員立刻迎上來，笑容得體，“先生小姐，想看點什麼款式？”
秦宴淡淡抬眸，目光掃過掛滿衣裙的貨架，穿在女孩身上不知道會有多驚豔。
他轉身看着靠在自己身後的女孩，眉宇輕挑，“挑你喜歡的，嗯？”
江挽眠的目光在那些標價四位數的裙子上掃過，嚇得連忙收回視線。
腳步飛快地挪到角落的折扣區，那裏掛着幾件百元內的基礎款白裙，款式簡單，料子普通，卻是她能負擔得起的價位。
她伸手攥住一條最素淨的白裙，指尖緊緊揪着布料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抬頭看向秦宴，小聲道：“秦先生，我覺得這條就很好……”
秦宴順着她的目光看去，眼底掠過一絲憐惜，他的寶貝，值得最好的，怎麼能委屈自己穿這種廉價的裙子。
他緩步走過去，目光落在那條裙子上，又掃過江挽眠明局促的神情，薄唇輕啓，語氣依舊溫和，“這條料子太硬了，貼身穿不舒服，女孩子要對自己好點。”
說着他走開，拿起一件裙子，面料輕盈，觸感絲滑，“試試這條。”
江挽眠瞥見吊牌上的數字，臉色一白，慌忙擺手，“不用不用，太貴了……我、我穿這條就夠了。”
她攥着基礎款白裙不肯放，眼神裏滿是抗拒。
秦宴沒強求，只是叫來店員，：“兩條都要都拿M碼。”
江挽眠猛地抬頭，眼睛瞪得圓圓的，滿是難以置信，“秦先生，我只要一條就好……”
“都試試。”秦宴打斷她，指尖故意捏了捏她的手腕，安撫道，“穿着舒服最重要，別心疼錢。”
說完他又快速鬆手，仿佛那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。
江挽眠小心髒一縮，男人剛才是又在揉自己的手腕嗎？
之前太傷心了，有些注意不到男人的動作，現在可是實打實的感受到。
店員很快拿來兩條裙子，江挽眠被推進試衣間，手裏攥着那條昂貴的裙子裙，心裏像揣了只兔子，七上八下。她猶豫了半天，還是先換上了那條基礎款，粗糙的布料蹭着皮膚，卻讓她莫名安心。
她剛拉開試衣間的門，秦宴靠在旁邊的沙發上，長腿交疊，姿態慵懶，正拿着手機處理工作，見她出來，眼底掠過一絲沒有溫度的笑意，“換另外一條試試。”
他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穿廉價的布料。
江挽眠咬了咬唇，又縮回試衣間。穿上那昂貴的裙子料子輕盈得不像話，貼在身上像雲朵拂過，舒服得讓她舍不得脫。
她對着鏡子看了看，月光白的裙子襯得她膚色愈發白皙透亮，裙擺垂墜下來，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，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易碎的溫柔，像不染塵埃的月光。
江挽眠心裏感慨着，貴的東西就是不一樣。
想完她便有些羞恥，明明應該拒絕的，可指尖卻忍不住摩挲絲滑的料子。
她拉開門，有些局促地站在秦宴面前，手指絞着裙擺，臉頰泛紅，“……是不是不太好看？”
秦宴視線看過去眸色驟然深了幾分，像被墨色浸染。
月光白的裙子勾勒出她纖細的曲線，裙擺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，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腳踝，透着誘人的脆弱，她垂着眸，眼睫溼漉漉的，像只誤入人間的精靈，讓他抑制不住地想將她徹底占有。
秦宴喉結滾動，嗓音低沉暗啞，帶着毫不掩飾的欣賞，“很好看，漂亮得像仙子。”
江挽眠被誇得全身皮膚發燙，也不習慣被一個男人這樣盯着。
秦宴起身，走到她面前，指尖輕輕拂過她鬢角的碎發，動作自然又親昵。
江挽眠下意識往後縮了縮，眼神裏滿是慌亂，心髒快要跳到嗓子眼，“秦先生……”
秦宴動作一僵，隨即自然地收回手，語氣溫和：“就這條了。”
被拒絕了，沒關系，他不着急，他有的是時間讓她習慣他的觸碰，習慣他的存在。
他轉頭看向店員，“這條，還有剛才她碰過的所有衣服，都包起來。”
江挽眠一驚，慌忙道：“秦先生，不用……”
秦宴低頭看她，眼底帶着淺淺的笑意，語氣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偏執，“這些裙子很漂亮，你更漂亮，漂亮的裙子自然是要配漂亮的女孩。”
江挽眠驚詫的看着男人，眼神對視，又極快的低頭，臉蛋紅得跟煮熟的蝦般。
秦宴看着她的反應，滿意的勾唇，他的純情小寶貝。
沒等江挽眠反駁，秦宴出手機付款。店員麻利地打包好所有衣服，江挽眠看着那堆包裝袋，心裏又慌又亂，小聲道：“秦先生，這太破費了……我以後……”
她想說“我以後還你”，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，她拿什麼還啊？
“不用以後。”秦宴打斷她，接過店員遞來的袋子，牽起她的手腕，“這是項目補貼，也是我給你的福利。”
他低頭，湊近她耳邊，呼吸拂過她的耳廓，帶着清冽的雪鬆味，聲音輕得像耳語，帶着一絲蠱惑，“乖，別拒絕我。”
江挽眠的耳根瞬間燒起來，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，臉頰更加誘紅。
秦宴幽幽目光睨她一眼，順勢將購物袋掛在女孩纖細的手腕，“時間差不多了，我送你回學校吧。”
——第五次見面，寶貝，周嶼給不了你的信珍視和偏愛，我都能給你。
等你徹底看清他的冷漠，就會知道，我才是你唯一的歸宿。
以後，你只能是我的。
——今天的你，真乖，我很喜歡～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