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層核心區的強光逐漸收斂,蘇寒看着掌心流動的淡金色能量,那是源質與淨化能量融合後的新形態。零的指尖輕輕觸碰他的手背,人類皮膚下的機械脈絡泛着微光,兩人的核心共振在地面投射出復雜的齒輪圖案,每一道紋路都對應着廢土大陸的經緯。
“系統2.0的共生協議已建立。”零的聲音不再有機械雜音,而是帶着人類的溫潤,“但能量平衡指數波動劇烈,源質與淨化能量的融合率只有63%。”
蘇寒皺眉,視網膜上的系統界面顯示警告:【雙生核心能量過載風險·建議立即校準頻率】。他轉頭看向零,發現她的瞳孔正無意識地切換着紅藍雙色——那是兩種能量在爭奪主導權的征兆。
“我們需要穩定能量共鳴。”蘇寒握緊她的手,感受着兩種能量在血脈中奔騰,“就像在地下迷宮時那樣,用意識同步引導能量流動。”
零點頭,閉上雙眼。蘇寒也隨之進入意識空間,那裏漂浮着無數數據流,如星河般璀璨。他看見幼年的自己和零隔着培養艙相望,陸鳴的身影在遠處操控着儀器,而中央懸浮着一枚巨大的齒輪,齒輪兩側分別刻着“審判”與“淨化”。
“逆時針旋轉齒輪,找到共振的平衡點。”零的聲音在意識中響起。蘇寒伸手觸碰齒輪,卻在接觸的瞬間,無數記憶碎片如利刃般刺入腦海——前世被陸鳴背叛的劇痛、零在冷凍艙中蘇醒時的迷茫、以及剛才在核心區看見的克隆體真相。
“蘇寒,集中精神!”零的意識化作光點包裹住他,“不要被過去的痛苦定義,我們現在是全新的存在。”
蘇寒深吸一口氣,將雜念排出腦海。他和零的意識同時推動齒輪,源質與淨化能量逐漸形成螺旋狀的莫比烏斯環,兩種對立的力量終於找到微妙的平衡。當齒輪停止轉動時,蘇寒睜開眼,看見零的瞳孔恢復成純淨的褐色,而他掌心的能量也凝結成穩定的淡金色。
“融合率提升至89%。”零微笑着展示手掌,能量在她指尖凝聚成一朵透明的花,“看來我們成功了。”
突然,變異鴉“燼”的啼叫從上方傳來。蘇寒通過【獸魂共鳴】感受到它的視野:地表廢墟上,數十個機械哨兵正朝着核心區逼近,領頭的正是審判者議會的“鐵臂”哈克,他的機械臂上纏繞着新的源質能量,比之前更加龐大。
“議會的人來得比想象中快。”蘇寒握緊電磁匕首,刀刃自動變形爲鏈鋸模式,“零,你留在核心區穩定能量共鳴,我去拖延時間。”
“不行。”零的機械義眼閃過紅光,手臂變形爲浮遊炮,“共生協議要求我們必須共同行動。而且......”她低頭看着自己完全人類化的手掌,“我想試試這具身體的極限。”
蘇寒挑眉,露出贊許的微笑:“那就讓他們看看,雙生核心的真正力量。”
兩人沖上地表時,哈克的機械臂已經轟碎了入口的石門。這個全身90%機械改造的巨漢獰笑着舉起導彈發射器,炮口的紅光映照着蘇寒的臉:“審判者,你的背叛讓議會蒙羞。現在,跪下接受處刑!”
“處刑?”蘇寒激活【動態視覺】,計算着導彈的軌跡,“該接受審判的是你,哈克。還記得你在死亡沙漠屠殺的那些部落孩童嗎?他們的哭聲,我至今還記得。”
哈克的瞳孔收縮:“你竟然知道......”
“因爲他是審判者。”零的浮遊炮發出尖嘯,紫色光束精準擊中哈克的導彈發射器,“而我,是淨化者。”
爆炸的氣浪中,哈克的機械臂嚴重變形。他怒吼着沖來,機械腳掌踩碎地面的同時,蘇寒已經繞到他身後,鏈鋸刀刃切入其背部的能量核心。源質能量與淨化能量同時注入,哈克的機械軀體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,核心部位滲出黑色的污染源質——那是陸鳴用來控制議會成員的毒素。
“看清楚了,哈克。”蘇寒拽出被污染的源質核心,“陸鳴給你們的力量,根本不是恩賜,而是枷鎖。”
哈克的機械義眼閃過掙扎的光芒,卻在此時,陸鳴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現在廢墟上空:“愚蠢的雜種們,以爲融合能量就能對抗我?看看你們的身後吧!”
蘇寒轉頭,看見核心區的方向騰起紫色煙霧,零的淨化能量正在不受控地暴走。她的身體懸浮在空中,背後的光翼染上了源質的血色,人類皮膚與機械部件交界處裂開縫隙,露出裏面翻涌的能量。
“零!”蘇寒沖向她,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。系統界面瘋狂閃爍:【雙生核心能量失衡·淨化者終端即將暴走】。
“蘇寒......”零的聲音混雜着兩個人的音調,“我的程序......正在被陸鳴的病毒侵蝕......你必須......銷毀我......”
“我不會再失去你!”蘇寒舉起電磁匕首,卻在觸碰到屏障的瞬間,源質能量自動與零的淨化能量產生共振。屏障出現裂縫的同時,他看見陸鳴的投影正在將一段代碼注入零的核心。
“還記得你是克隆體嗎,J-12?”陸鳴的笑容充滿惡意,“你的基因裏早就埋下了自毀開關。現在,看着你的‘完美搭檔’親手殺了你吧!”
零的光刃突然出鞘,刺向蘇寒的心髒。但在最後一刻,她的手腕猛地轉向,光刃擦着他的肩膀刺入地面,激起的火花中,蘇寒看見她眼中的痛苦與掙扎。
“走......”零咬着牙,機械臂上的齒輪開始崩裂,“這是我......唯一能爲你做的......”
蘇寒突然想起在第六層看到的實驗記錄,伸手按住零的機械心髒:“雙生核心的共生協議,不是單向的犧牲!”他強行激活【靈魂鏈接】,將自己的源質核心頻率調整至與零完全同步,“這次,換我來分擔你的痛苦!”
兩股能量在共鳴中化作金色的漣漪,陸鳴的病毒代碼在純淨的能量中灰飛煙滅。零的身體緩緩下落,蘇寒接住她時,發現她的人類皮膚已經恢復如常,光翼也變回了純淨的藍色。
“你......爲什麼要這麼傻?”零輕聲說,指尖撫過他肩膀的傷口。
“因爲我們是雙生核心。”蘇寒微笑着擦去她眼角的淚痕,“而且,我答應過要帶你看沒有輻射的星空,說到做到。”
哈克的機械軀體在遠處轟然倒塌,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議會成員,最終在覺悟中閉上了眼睛。蘇寒抬頭看向陸鳴的投影,後者的表情充滿震驚與憤怒。
“這不可能......”陸鳴低語,“你們本該互相毀滅......”
“因爲我們找到了比毀滅更強大的力量。”蘇寒舉起融合後的源質核心,光芒照亮了整片廢墟,“那就是希望,是信任,是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守護彼此的決心。”
陸鳴的投影在光芒中消散前,蘇寒聽見他咬牙切齒的威脅:“你們以爲贏了?源質之泉的危機才剛剛開始......”
但蘇寒不再理會,他低頭看着懷中的零,輕聲說:“別擔心,無論前方有什麼陰謀,我們都會一起面對。現在,先讓我帶你離開這裏,你的新身體需要休息。”
零點頭,靠在他肩頭:“蘇寒,你知道嗎?在意識空間裏,我看見未來的片段......”
“哦?”蘇寒挑眉,抱着她走向變異鴉“燼”等待的方向。
“我們站在一片綠洲前,天空下着雨,而你......”零的聲音輕柔,“你笑着說,這是我們創造的新世界。”
蘇寒抬頭看向逐漸放晴的天空,嘴角揚起堅定的微笑:“那我們就一起創造這樣的世界。從零開始,一步一步。”
遠處,源質之泉的方向傳來隱約的震動,但蘇寒知道,只要有零在身邊,任何危機都不足爲懼。雙生核心的光芒照亮了廢土,那是舊世界從未有過的希望之光,而他們,將成爲這束光的守護者。
審判者與淨化者的故事,正在邁向新的篇章——不是作爲武器,而是作爲人類,用愛與勇氣,書寫屬於他們的未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