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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診斷爲重度抑鬱。
月亮似被煙雲籠罩,自此黯淡無光。
宋淮安履行了他的承諾,24小時陪在我身邊。
端水喂飯,我潑在地上。
康復訓練,我寸步不移。
宋淮安拽着我的手向他臉上招呼。
“鍾蓉!你不是恨我嗎?你病好了才有力氣報復我!”
不,他錯了。
我不恨他,也不怨父親,我恨的是自己!
藥太苦了,割脈太痛了,摔下去太慘了......
這是我選擇的,與世長辭的方式。
有庸醫給宋淮安出主意。
說我沒了生念,也許有個孩子會好。
他撕扯我的衣服,一日三次,逼我與他圓房。
“乖些,我也給你一個親人陪着你。”
事後溫熱的大手摩挲着小腹,帶着對新生命的期待。
直至他發現了避孕藥,徹底崩潰了。
掐着我的脖子,逼問道:
“鍾蓉,你就這麼不想懷我的孩子嗎?”
“嗯,我惡心。”
他重重摔門而出。
不久帶着花街女人一同回來。
在客廳裏喝酒談心。
“你母親因爲服用走私藥,所以不治生亡?”
宋淮安淡淡地嗯了一聲:
“見到她父親的第一眼我就知道,是他害死我母親。”
第一眼......
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籌謀。
是我引狼入室,害慘了父親。
兩團小火苗聚在一起。
粗重地喘息聲吵着我的耳朵。
我掙扎爬起,用盡全身力氣也僅是把玻璃杯砸在自己腳邊。
可宋淮安卻緊張地把女子護在懷裏。
冷眼看着我一點點耗盡力氣跌坐在地。
才用剛剛摟着女子腰窩的手,抱我回房間。
我卻在他俯身時,用藏在手裏的玻璃碎片刺向他的心髒。
可終究不舍,偏離了一毫米。
他捂着胸口苦笑着釋懷:
“鍾蓉,以後我不欠你了。”
同宋淮安離婚那天。
爸爸的判決也下來了。
八年。
我沒臉見他,只送了一袋衣物。
離開時,迎面撞上來探望他的患者家屬。
一眼認出我是他女兒。
他吃着熱湯面,說:
“不管法律怎麼判,鍾叔叔就是個救死扶傷的好人!”
救死扶傷嗎?
我盯着重度軀體化而發顫的雙手。
那曾經也是我的夢想。
“面,你趁熱吃啊!”
我嚐試着吃了一口,又一口,就這樣吃完了一整碗。
宋淮安收拾行李,離開我們共同生活七年的家。
曾經我們一起寫作業的客廳書桌。
還留着半盒拆封的0.01。
交警示意前方車禍。
我和顧宇被迫停下等待。
專屬鈴聲響起。
那邊的聲音有些焦急:
“高速連環相撞,你沒事吧。”
得知我沒事,那邊明顯鬆了口氣。
“你們在哪我馬上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