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第14章 釜底抽薪**
虎符調兵的第三日,京城局勢已然明朗。城外大營的五萬精銳進駐京城,迅速控制了各要害部門。安王黨羽或降或逃,曾經聲勢浩大的叛亂在雷霆手段下土崩瓦解。
然而沈明姝卻毫無鬆懈之色。此刻她正站在城西秘密工坊內,注視着王師傅演示新改進的"霹靂火球"。拳頭大小的陶罐內裝滿特制火藥,引信經過防水處理,投擲後能產生驚人的爆炸效果。
"姑娘,這威力足以震傷三丈內的敵人。"王師傅興奮地抹去額角的黑灰,"若是用在戰場上......"
"還不夠。"沈明姝仔細檢查着爆炸後的殘片,"陶罐碎片不夠均勻,要改進模具。另外,引信的燃燒時間要更精確。"
她話音未落,霍青疾步而來:"姑娘,安王在府中自盡了。"
沈明姝手中動作一頓:"什麼時候的事?"
"今晨被發現。留下遺書,說是一時糊塗,願以死謝罪。"霍青壓低聲音,"但驗屍的仵作說,是中毒。"
沈明姝冷笑:"殺人滅口。看來這京城裏,還藏着更大的魚。"
她立即下令:"嚴密封鎖安王府,所有人員一律扣押。特別是安王的幕僚和心腹,要分開審訊。"
回到慎王府,沈明姝徑直走向書房密室。這裏存放着從安王府查抄的文書,她要在這些蛛絲馬跡中找出真正的幕後主使。
"姑娘,這些賬本有問題。"墨千羽指着幾本看似普通的商號賬冊,"這些銀錢往來的時間,都與北疆戰事的關鍵節點吻合。"
沈明姝仔細比對,果然發現端倪。每當北疆戰事吃緊,就有一筆巨款從幾個商號匯入安王府。而資金的最終來源,都指向江南的一個絲綢商號。
"江南......"沈明姝若有所思,"我記得,兵部侍郎李崇的嶽家,就是江南最大的絲綢商。"
就在這時,春桃送來一封密信:"姑娘,北疆八百裏加急。"
沈明姝展開信箋,臉色驟變。信中說,北漠大軍突然改變戰術,對我軍布防了如指掌。若不是連弩部隊及時支援,險些釀成大禍。
"內奸在兵部。"她放下信紙,眼神冷冽,"而且職位不低。"
她立即研墨寫信,將發現告知謝嘉言。同時下令:"霍青,我要兵部所有官員的檔案,特別是與江南有往來的。"
深夜,沈明姝在燈下研究兵部官員的履歷。當看到兵部侍郎李崇的檔案時,她瞳孔微縮。
"李崇,永州人士,永州......"她快速翻找地圖,"與北漠接壤的邊境州府。"
她想起系統商城中有一個名爲"人際關系分析"的功能,需要500科技點。雖然昂貴,但此刻值得一試。
兌換功能後,她將李崇的資料輸入系統。分析結果令人震驚:李崇的生母是北漠貴族,他在永州的家人在戰亂中全部遇難,而他在那場戰亂中幸存。
"原來如此......"沈明姝恍然大悟,"不是爲利,是爲仇。"
她立即召集霍青:"重點監視李崇。但要小心,此人極其謹慎,不要打草驚蛇。"
然而次日清晨,壞消息傳來:李崇在早朝時突然昏倒,太醫診斷是突發心疾,如今在家休養。
"他察覺了。"沈明姝握緊拳頭,"這是在找機會脫身。"
她沉思片刻,忽然道:"備車,我要去李府探病。"
李府門前車馬冷落,顯然朝中衆人都對這個突然病倒的侍郎避之不及。沈明姝遞上拜帖後,很快被請進府中。
李崇躺在病榻上,面色蒼白,但眼神依然銳利:"沈姑娘大駕光臨,不知有何指教?"
"聽聞李大人身體不適,特來探望。"沈明姝示意春桃奉上禮品,"另外,有件事想請教大人。"
她取出一份邊境地圖:"大人久在兵部,想必對北漠風土十分熟悉。不知大人可聽說過'黑水部'?"
李崇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:"北漠小部落而已,姑娘問這個做什麼?"
"沒什麼。"沈明姝淡淡一笑,"只是最近查抄安王府時,發現他與黑水部往來密切。據說這個部落擅長用毒,特別是......心疾之毒。"
房間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李崇的手指微微顫抖,但很快恢復平靜:"姑娘說笑了。"
"是嗎?"沈明姝起身,走到窗前,"李大人,你說一個人若是連國仇家恨都能忘記,還配做人嗎?"
她突然轉身,目光如電:"永州慘案,三千百姓殉難。李大人當時就在永州,應該記憶猶新吧?"
李崇臉色劇變:"你......"
"我什麼?"沈明姝逼近一步,"我知道你是那場慘案唯一的幸存者,知道你生母是北漠貴族,更知道你在爲誰效力。"
她取出一個香囊:"這是從你書房找到的,裏面的香料來自北漠王庭。需要我請太醫驗看嗎?"
李崇頹然倒在榻上,良久,慘笑道:"你既然都知道了,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。"
"不。"沈明姝搖頭,"我要你配合我們,將計就計。"
三日後,兵部傳出消息:李崇病情好轉,重新執掌軍務。與此同時,一份假的兵力部署圖通過特殊渠道送往北漠。
沈明姝站在城樓上,望着北方。這場博弈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,她布下的網,該收了。
遠處,一騎快馬絕塵而來,馬上的騎士舉着紅色的令旗。
北疆戰報,終於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