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臨見祭思閒的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明淨秋的臉上,不動聲色地側身,用肩膀擋住了他的視線。
祭思閒察覺到他的小動作,收回目光,似笑非笑,
“你這醋勁,未免有些大了。”
容臨面色不變,“不管是不是吃醋,你一直盯着人看,也不太禮貌吧?”
祭思閒輕笑一聲,坦然開口:“只是對仙君有些好奇罷了,畢竟自從你們蘇醒到現在,我都未曾見過。”
容臨:“現在看到了?”
言下之意是你看看得了,別得寸進尺嗷!
祭思閒:“你準備做什麼?”
容臨悠閒地靠上椅背,“單家,到時候讓你夫人給我兜着點。”
他這話一出,祭思閒便懂了,這開口要兜着,怕不是要把單家連根拔了,需要玄術師高層出面兜底。
不過理解是一回事,坑人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他挑眉看過去,
“我跟夫人大婚時你沉睡,如今是不是該表示一下?”
容臨想也沒想,十分光棍的回答:
“行啊,等幾天我回去挖點陪葬品給你,專挑年份久的。怎麼樣?夠意思吧?”
祭思閒一言難盡的看着他,“死人的東西當新婚禮物,是不是多少有點晦氣?”
容臨等的就是這句話,
“你一個靠吞噬世間邪氣的神,自身吸收的也不是什麼幹淨玩意兒,還好意思嫌棄陪葬品晦氣?也得虧你夫人不嫌棄你。”
兩人主打一個你扎我一刀,我捅你一次,互不相讓。
謝綢莊雖然隔着遠,但耳力極佳,將這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,他嘴角抽搐,這兩人……
明淨秋看他的表情,覺得他應該是聽到了什麼,
“怎麼了?”
謝綢莊:“這兩人互相坑東西呢,你老公說要把他墓裏的陪葬品挖出來給我當新婚禮物。”
明淨秋哭笑不得,“這人真是。”
謝綢莊托着下巴有些好奇,“你跟他怎麼遇到的?”
明淨秋想起兩人的初遇,難得有些尷尬,只能含含糊糊的開口,
“棺材。”
“唔?”謝綢莊滿臉驚訝,“你也是棺材裏遇到他的?”
這下輪到明淨秋驚訝了,“難道你們也……”
謝綢莊自顧自開口:
“說起來,我當時差點冥婚,然後這人突然問我要不要嫁給他,我只能答應,他就把我救出來,塞了個戒指就跑了。
後面要不是去我家提親,我都以爲是自己的幻覺。對了,你剛剛想說什麼?”
明淨秋嘴角抽搐,你的棺材我的棺材好像不一樣。
得虧剛剛及時止損,要是真說出來那才叫尷尬。
“沒,就我也差不多吧。”
謝綢莊也沒有懷疑。
幾人吃完飯謝綢莊主動結了賬,在餐廳門口告了別。
這裏離學校也不遠,容臨拉着明淨秋的手悠閒的往回走。
“有什麼想問我的嗎?”容臨側頭看向他,眼神溫和。
明淨秋握緊了他的手問:“你是不是認識單家人?”
容臨也沒打算瞞他,簡單的說了一下,
“單家有分家跟主家,單堯的父親是主家的家主。
我是被單家害死的,單家爲了能把我練成厲鬼,讓我親眼看着父母受盡折磨。
他們的策略很成功,我確實成了厲鬼,可惜我逃了,這麼多年他們一直在找。”
“親眼看着父母受盡折磨”,
這幾個字幾乎是砸在了明淨秋心上,他指尖攥得容臨的手微微發緊,喉間有些堵,好半天才低聲問:
“當時……疼嗎?”
這話容臨實在答不上來。
原主的魂魄早被快穿部門送去投胎,據說會和家人重聚,得個圓滿。
而他接手這具身體,也不過是最近的事。
他這一生,最疼的莫過於那天看着明淨秋的魂魄在他面前散成漫天星子,他發了瘋似的去抓,最後只撈到滿手冰涼。
“太久了,早忘了。”
容臨避重就輕,反手握住他微涼的手,指腹蹭了蹭他的指尖,
“不過,阿秋親我一口,說不定就能徹底不疼了?”
明淨秋動作一頓,仰頭在他側臉親了下,耳尖悄悄紅了。
容臨滿意地低笑出聲。
兩人這麼十指相扣慢悠悠的晃着回了家。
容臨去廚房給他切了水果。
明淨秋就着他的手嚐了一個,“唔,好甜,你什麼時候買的?”
容臨眼尾掃過他唇上沾的果汁,明明只有一小點,但卻格外顯眼,在燈光下亮的晃眼,他眸色暗了暗,聲音低了些,
“真有這麼甜?”
明淨秋也給他叉了一塊。
容臨接過水果叉,把叉子往果盤裏一放,指腹先蹭掉他嘴角沾的一點果汁,才低頭吻上去。
溫熱的呼吸交織,聲音悶在唇齒間:
“我嚐嚐,是不是真有那麼甜?”
這是一個帶着水果香氣的吻。
容臨含着他的唇瓣細細的研磨,又探進去勾着舌尖裏裏外外,仔仔細細的嚐了個遍,才戀戀不舍地退開半寸,額頭抵着他的,啞着嗓子笑,
“嗯,真的很甜。”
明淨秋臉上紅暈未退,心跳得厲害,卻又主動叉起一塊水果喂給容臨。
待他剛吃完,便紅着臉湊上去親他,嘴裏還小聲嘟囔着:“我也親親……看看甜不甜……”
容臨愣了下,沒料到他學這麼快,眼底笑意加深,幹脆扣住他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。
自家仙君主動送的甜,多嚐會兒才不虧。
明淨秋被親得腿軟,整個人不自覺的往容臨懷裏靠。
容臨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,又一次吻了下來。
這一次,格外溫柔纏綿。
他先是細細輕吮那兩片微微紅腫的唇瓣,再極有耐心地深入,彼此之間氣息交纏。
待撤回時,明淨秋感覺自己的唇又燙又麻,幾乎是沒了知覺。
容臨的手還是涼的,按在他唇上正正好,緩解了那分熱意。
待容臨撤開手,明淨秋還下意識的追逐。
容臨笑了一下,將手背完完全全貼在他的唇上。
明淨秋感受着涼意,嗟嘆出聲。
兩人靠在一起,沒有人說話,卻也格外溫馨。
半晌,明淨秋打了個哈欠。
容臨攬着他的肩膀輕輕的撫摸着,
“困了?”
明淨秋,“有點。”
容臨,“去房間睡一會?”
明淨秋抱住他的腰不肯撒手,“就在這睡一會。”
“好。”容臨對他有求必應,當真摟着他靠在沙發上。
明淨秋心滿意足的閉眼,沉沉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