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夏魁處理好手裏的東西,一進門明淨秋就一言難盡的看着他。
夏魁解釋半天,才讓明淨秋相信,自己不是變態。
三人安安生生吃完早餐,終於進入了正題。
夏魁灌了一大口水,開始心有餘悸地講述昨晚的遭遇:
自從上次容臨叮囑之後,他確實老實了很多,晚上基本都乖乖宅在宿舍。
昨晚上實在是宿舍網絡太拉胯,坑得他連輸好幾把,一時上了頭,想着就去網吧打一會。
到了晚上十二點,夏魁感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,才準備下機撤了。
問題來了。
他迷迷糊糊走了半天,一抬頭,發現自己居然還在網吧門口打轉。
饒是他再神經大條,也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,臥槽!撞邪了!
然後他就看到一個老奶奶背對着他在燒紙,一邊燒還一邊哭。
夏魁最見不得有人欺負老弱病殘,那點害怕瞬間被熱血蓋了過去,當即沖過去自來熟的拍了一把老太太的肩膀。
還要來一句,“老奶奶,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委屈了?我替你做主!”
老太太也懵了,當了這麼多年的鬼,第一次遇到了給她做主的青天大老爺了?
還是個活的。
當即翻了臉。
字面意義上的翻臉,夏魁眼睜睜看着他像翻書一樣的把臉皮“啪”的一下掀開,露出張布滿黑紋的貓臉,眼睛是豎瞳,嘴角裂到耳根,正滴着涎水。
夏魁這虎了吧唧的人,思緒在極度驚嚇下,竟然拐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,還傻愣愣的來一句,
“原來這就是翻臉如翻書啊?”
貓臉老太太當場被激怒,一爪子過去,夏魁也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遇到鬼了,抱頭鼠竄。
孩子別的沒有,主打一個精力旺盛,在鬼打牆裏跑了三十多分鍾,差點被貓臉老太把褲子都扒了,才想起來可以跑進網吧。
老太太好像進不去網吧,就在外面陰惻惻的看着他。
夏魁想到開學的時候容臨的告誡,就給好哥們鬱周打電話,半天沒人接。
他又打給了明淨秋,幾個小時之後總算安全到了容臨家。
容臨聽到他的講述若有所思。
明淨秋卻有些不解,“宿舍的網是校園網,我試過,打遊戲也不卡。”
“邪門就邪門在這兒了!”
夏魁猛地一拍大腿,
“我在宿舍打了好幾年遊戲,就他媽昨晚卡得跟幻燈片似的。”
容臨掃了他一眼,
“你身上沒有陰氣,我觀你身上陽氣很盛,一般情況下也不可能遇到鬼。”
夏魁撓了撓頭,“我老娘好像說我是端午節出生的,她也說過我陽氣盛。”
容臨:“所以只有一種可能,有人在你身上動了手腳。”
“誰能在我身上動手腳?”夏魁一臉懵。
容臨:“你再仔細想想,當天晚上在寢室,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對勁的事?”
夏魁陷入了沉思。
“臥槽!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,肯定是單堯這個鱉孫幹的。”
他咬牙切齒,
“自從淨秋你那事之後,我見一次罵他一次,罵了整整一個星期。平時他看到我都繞道走。
偏偏昨天下午,他一反常態,主動給我倒了杯水,還假惺惺地說什麼‘以水代酒,和解算了’!
我當時就覺得那杯水有股說不出來的怪味,還以爲是宿舍那破飲水機太久沒洗的鏽味。現在一想,肯定是他往水裏下東西了!”
夏魁越說越火大,豁然起身,擼起袖子就要往外沖,
“媽的!老子現在就去廢了他!”
明淨秋一把拉住了他,
“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幹的,他就是給你喝了一杯水,現在回去,水杯肯定已經處理了。”
夏魁:“靠!那老子這委屈白受了?”
明淨秋嘆了口氣,“主要是神神鬼鬼的東西報警也沒用。”
“把手伸出來。”容臨看了他一會開口。
夏魁有些不明所以,但照做。
容臨倒了一杯水,又隨手畫了一張黃符,用打火機一燒。
符灰落入水杯。
容臨將杯子遞給他,“喝了。”
夏魁顫顫巍巍的接過這一杯渾濁的液體,聲音發虛,
“那個哥,我不會喝完直接嘎吧?”
“不喝算了。”容臨作勢就要把水倒掉。
“別啊,我喝!”夏魁接過水杯,咽了咽口水,“區區小死,我不在怕的。”
夏魁一口氣幹了,這符水真不是人喝的,味道詭異。
灰燼味,腥氣混合着灼熱感直沖喉嚨,惡心得他胃裏一陣翻江倒海,差點當場噴出來。
容臨眼疾手快的在一個穴位上一按。
“咕咚。”
夏魁整個咽下去了,幹嘔幾聲。
一分鍾過去,無事發生。
就在明淨秋以爲符水不會起作用的時候。
夏魁突然面色驟變,猛地彎腰捂住了肚子。
容臨在他背後輕輕一拍。
夏魁嘔了一下,竟吐出無數貓毛來。
明淨秋捂住鼻子後退。
吐完的夏魁聞着滿地的腥臭味,差點又吐了。
容臨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,“這是怨氣,看來你晚上喝的那杯水被施了障眼法,你喝的不是水,而是這一堆怨氣。”
夏魁臉色又是一變。
“衛生間在這。”明淨秋一把拉開門。
夏魁沖進去就是嗷嗷吐。
明淨秋把門關上,捂着鼻子湊過來,有些好奇的發問,“這是那個貓臉老太的怨氣吧?”
容臨贊許的看了他一眼,
“沒錯。夏魁體內被強行灌入了貓臉老太的怨氣,貓臉老太自然會找上門。
昨晚是第一次,它只是試探,並未下死手。但時間拖得越久,怨氣與他自身陽氣糾纏越深,他就越危險。
若這口怨氣今日沒逼出來,不出三日,他必死無疑,死後甚至會化作類似的貓孽。”
“這單堯果然不是什麼好人,我罵他幾句就要人命。”吐完的夏魁面色蒼白的從衛生間出來。
顯然,剛剛兩人說的話他都聽到了。
容臨深以爲然,覺得天道果然瞎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