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望洲剛剛那番話,簡直是瞬間激活了孟黛先前已經放棄的“男人事業兩手抓”的念頭。
孟黛才不會放過這個征服冷面將軍的機會!
她要讓季望洲無法自拔的愛上自己。
到時候,她就拿出這封休書刺激他,再跟他和離,讓他後悔去。
誰讓這個男人如此不知好歹,都到這地步了,竟然沒讓她吃上肉!
孟黛伸着懶腰,感受着身體的不適。
明明才進去沒多少,就弄得她痛死了。
她又打了個哈欠,躺上床閉目養神,開始規劃:“首先,得搞清楚這府裏的人事關系,順便……看看有什麼生財之道。”
季望洲離開後,房間裏殘留的冷意尚未完全散去,門外就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和刻意壓低的交談聲。
孟黛沒睜眼,繼續聽着動靜。
“吱呀”一聲,一個穿着體面,眼角帶着幾分刻薄的婆子,領着兩個丫鬟走了進來,臉上還掛着虛假的恭敬。
“夫人醒了?”婆子將“夫人”二字咬得極重,像是特意在羞辱孟黛。
“老身伺候您起身吧?這洞房花燭的,夫人想必是累着了,起晚些也是常理。”
婆子陰陽怪氣的話剛一說完,身後帶來的丫鬟便噗嗤笑了起來。
“常嬤嬤,您可別抬舉她了,闔府上下誰不知道將軍昨夜壓根沒碰她,是在書房裏睡的。”
“就是就是,靠下藥嫁入咱們將軍府,當真是不要臉,我要是將軍,我也不願碰她。”
這話說得確實難聽。
若是原主,此刻怕是早已羞憤難當。
要麼忍氣吞聲,要麼撒潑打滾,無論如何都落了下乘。
但孟黛只是懶懶地抬了抬眼皮,緩緩起身靠在床頭,錦被鬆鬆垮垮地搭在身上。
她上下打量一眼常嬤嬤,只見常嬤嬤眼神裏滿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探究。
孟黛記得書裏提過,這常嬤嬤,是府裏的老人,據說還是已故老夫人那邊過來的,平日裏最看不上孟黛的做派。
還有她方才那話,聽上去是體諒,實則暗諷她不知羞恥,也是嘲諷季望洲壓根沒碰她這回事。
常嬤嬤見孟黛不說話,以爲她是被自己嚇到了,心裏洋洋自得。
便準備開始對將軍府這位新來的“女主人”,講講府中規矩。
可嘴剛張開,還未說什麼,就聽孟黛道:
“常嬤嬤是在羨慕本夫人能與將軍洞房花燭麼?”
常嬤嬤愣住,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就連那兩個丫鬟也愣住。
孟黛繼續道:“嬤嬤若是羨慕,本夫人現在就去回稟了將軍,問問將軍願不願意收嬤嬤爲通房。”
常嬤嬤這才反應過來孟黛說了什麼。
即便是她活了那麼大歲數,一聽這話也覺得臊得慌。
更別說身後那兩個年輕的丫鬟,此時臉上已是通紅一片。
還有,她這是什麼意思?
她都多大年紀了了,如何能成爲將軍的通房?
這話也是能拿出來說的嗎?
這惡女人當真是沒有家教,說話如此不知羞恥,果真上不得台面。
“你、你胡說什麼!”常嬤嬤一張老臉漲得通紅,“老奴是府裏的老人,豈容你這般羞辱!”
孟黛慵懶地撩了撩散在肩頭的青絲,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哦?原來嬤嬤還知道自己是是‘老人’啊。本夫人還以爲嬤嬤忘了自己的身份,竟敢在主母面前指手畫腳呢。”
她聲音輕柔,卻字字如針,刺得常嬤嬤臉色青一陣白一陣。
“老奴不敢。”常嬤嬤咬着牙,勉強維持着表面的恭敬,“只是將軍吩咐了,讓老奴來教教夫人將軍府裏的規矩。”
“規矩?”孟黛輕笑一聲,“難道將軍府裏的規矩,是主子沒喚,下人就能直接闖進屋來?”
常嬤嬤一愣,沒想到她會先發制人,挑自己的錯處。
她抬眼想要辯解,就見孟黛慢條斯理地掀開錦被,赤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。
她身姿窈窕,步履從容,明明衣衫不整,卻自帶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場。
兩個丫鬟不自覺的低下頭,不敢直視。
孟黛走到常嬤嬤面前。
少女比她高了半個頭,此時正居高臨下地打量着這個滿臉刻薄的老婦。
“還是說,縱容下人在主母面前肆意嘲笑,以及嬤嬤你自己,對主母陰陽怪氣,冷嘲熱諷?”
常嬤嬤被她看得心裏發毛,強自鎮定:“老奴不敢,老奴只是實話實說。”
“好一個實話實說。”孟黛點點頭,轉身坐在貴妃榻上,“那將軍有沒有告訴你,他並沒有休我?”
常嬤嬤瞳孔猛地一縮,“將、將軍他竟然……”
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,這怎麼可能?
將軍不是厭棄她麼?
“沒想到吧?是不是很失望?可惜啊,”孟黛故意拉長尾調,整了整裙擺,“你們將軍就是喜歡我,我依舊是名正言順的將軍夫人,這這後院的主子。”
“所以,”孟黛抬頭,目光掃過常嬤嬤和那兩個噤若寒蟬的丫鬟,“誰若是讓我不痛快……”
她頓了頓,唇角彎起,眼神卻驟然冷冽。
“我就讓誰,這輩子都不痛快。”
房間裏瞬間寂靜無聲,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常嬤嬤額角滲出冷汗,她忽然發現,這個靠下藥爬上將軍床的女人,似乎和想象中那個只會撒潑的蠢貨不太一樣。
“現在,”孟黛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,翹起二郎腿,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,“本夫人餓了,去準備早膳,還有, 我要熱水沐浴。”
常嬤嬤張了張嘴,還想說什麼。
孟黛一個眼神掃過去:“怎麼,嬤嬤是覺得,本夫人使喚不動你?是要將軍親自請你才行?”
“……老奴不敢。”常嬤嬤低下頭,掩去眼中的怨毒,帶着兩個小丫鬟灰溜溜地退了出去。
房門關上的瞬間,孟黛臉上強勢的表情瞬間卸掉。
“裝逼真累。”她嘟囔着,重新躺回床上。